,嘿,說到武林中的有名人物,第一個就是江大
俠,他還說不喜歡名人呢?這未免太矯情了!”他哪裡知道金逐流是剛從海外回來,對中原
的武林人事並不熟悉。
金逐流所知道的只是他父親當年的一班好友,六合幫是新近才崛起的,他當然是不知道
了。六合幫和史白邵的名頭江海天是知道的,但金逐流與他帥兄相聚只有一天,多少事情要
談,江海天當然也是無暇提及了。
儘管這書生對金逐流有所誤會,聽了他的話,心中很不舒服,但仍然說下去道:“這串
珍珠是史白邵費盡心力得來的東西,他想拿去作結交權貴之用的。”金逐流道:“你怎麼知
道?嗯,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
那書生道:“在下姓李,單名一個敦字。我是史白邵的‘記室’,替他掌管文書的。”
金逐流道:“哦,原來如此,所以你要偷了這串珠珠,以阻他結交權貴。”那書生道:“我
這樣做一來是為了愛惜史白邵,二來也免得武林的俠義道又添新敵。哎,可惜史白邵不能體
諒我的好心,反而非要殺我不可,我只好東奔西躲了。”
金逐流淡淡說道:“哦,原來如此。”心中卻是半信半疑,暗自想道:“史白邵為人如
何我毫無所知,不能太過信他片面之辭。說不定他是偷了幫主的東西被發覺,受緝拿,恐惹
殺身之禍,這才編了一套說辭,意欲向我求助的。我不如指點他到江師兄那兒,是假是真,
江師兄自會究明真相。”
那書生卻似猜著了金逐流的心意,不待金逐流發話,便即說道:“在下雖然亡命江湖,
卻也無須求人憐憫。金少俠與我萍水相逢,出手助了我一次,在金少俠是逢場作戲,在我已
是感激不盡了。我豈能再厚著麵皮,麻煩了朋友?好,好,但願後會有期,就此別過。”
金逐流聽了他這番說話,倒是有點過意不去。可是在人家已經說了不要他的幫忙之後,
他才說要幫忙人家,對於一個有傲骨的人,這就反而是侮辱了。金逐流想到了這一層,是以
他想要把那書生拉住卻終於沒有追去。
只聽得那書生朗聲吟道:“知我者謂我心優,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彼何人
哉!”回聲在山谷之間震盪,那書生的影子已沒入林中,看不見了。金逐流茫然若失,心
想:“他倒是有意和我結為知己的,可惜我卻辜負了他的好意了。”又想:“他說的六合幫
與史白邵既然是大大有名,我的世交叔伯定有所知,想來可以打聽到此中真相。”於是便即
下山,前往江蘇,尋訪他父親的舊友。
金逐流所要拜訪的第一個世叔是陳天宇。陳天宇是世家之子,江海天的父親江南曾經做
過他的書僮,後來又結拜為兄弟的。金世遺和他的交情除了江南和仲長統之外,就數到他
了。
陳天宇家住在江蘇木瀆,那是一個離蘇州約百里之遙的一個小鎮,靠近太湖,風景很
美。這一日金逐流來到木瀆,已經是黃昏時分,金逐流心想:“爹爹說陳叔叔是官宦人家,
雖然到了陳叔叔這一代已經不再為官,作了武林人物,但舊家風還是很講究的。在江湖上我
可以遊戲風塵,到了長輩家中,那卻是要講究一點禮數了。”於是在鎮上偷了一套新衣裳,
到無人之處換上,又去理了一次發,這才到陳家去,這時已經是二更時分了。
金逐流在陳家門前徘徊了一陣,尋思:“我若敲門求見,須得費許多工夫才能說得清
楚,這麼一來,難免驚動鄰里;我無所謂,只怕陳叔叔會有顧忌。不如先進去再說。”要知
金逐流的父親金世遺曾是朝廷的欽犯,雖然金世遺遁跡海外已二十年,但卻還是未曾“肖
案”的。而金逐流要說明自己的身份,必須先說出他父親的名字,是以金流逐恐防陳天宇有
所顧忌。
全逐流施展絕頂輕功,跳進陳家,心想:“我嚇他一驚,再向他賠罪,想來陳叔叔也不
會見怪的。”
金逐流用的是絕頂輕功,身如一葉飄落,毫無聲息,以為陳天宇夫婦定然沒有發覺他,
還恐怕他們受驚,哪知陳天宇夫婦早已在暗中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