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句。張蒼雄料想烏恩奇說的話可能比較過分,一來他神色不善,二來他這句話說完,中間那條大汗怔了一怔,向烏恩奇投去了不滿的目光。
夏荷卻是笑容依舊,扭頭衝著坐在中間的那條大汗說道:“大汗,咱們開始吧?”那被稱作“大汗”的漢子點點頭,把手一揮。夏荷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食指對著那顆血紅色的珠子一點,珠子立刻瘋狂地轉動起來,從中傳出的胡琴聲更加急促,透出一股叫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伴隨著這詭異至極的胡琴聲,張蒼雄聽到先前大道兩旁傳來的馬蹄聲逐漸疾了起來,“踢踢踏踏”竟有如萬馬奔騰一般。胡琴聲奏到最疾處,猛地“錚”的一聲,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有如琴絃被生生挑斷了一般。隨即,那些怪異的馬蹄聲停了下來,四周一片寂靜,只有空中那些盤旋的死人頭不時地發出怪笑。
“哼!”烏其恩在這一片寂靜之中重重冷哼了一聲,顯得既是憤怒,又是不削。
夏荷依舊美目含笑看著烏其恩,但目光中已經透著陰冷。
隨即,血紅色珠子裡的胡琴聲忽然又響了起來,這一下從一開始就比適才急切、高亢,張蒼雄聽著這胡琴聲,似乎看見一個人抱著胡琴拼命彈奏,直彈得渾身顫抖,甚至於手上的面板都被琴絃勒破,鮮血順著琴絃就流到了地下。
琴聲奏到最疾處,半空中盤旋的死人頭忽然全都不再怪笑,而是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嚎叫。隨即,只見校場兩邊蹄聲陣陣,跑入許多戰馬,騎在上面的騎士俱各沒有頭顱。
這些無頭騎兵的裝備打扮非常整齊劃一,身上都是內為牛皮,外為鋼鐵鱗片的鎧甲,這種鎧甲張蒼雄先前在密林中看到過,乃是這烏其恩所率部下穿著的鎧甲。這些無頭騎兵的手中都拿著狼牙棒,狼牙棒上的尖刺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泛起黑色的烏光,令人看了膽寒。
在急切的胡琴聲和死人頭髮出的淒厲嚎叫聲中,這些無頭騎兵整整齊齊排成面對面的兩個方陣,齊齊揮舞著狼牙棒向中間匯合,似乎是相互衝擊的兩支軍隊。他們動作劃一,姿勢雄壯,給這可怖的場景增加了一絲雄壯的意味。
坐在點將臺上的“大汗”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不時拍手叫好。張蒼雄此時已經明白過來:“這是一出表演,給這‘大汗’看的。這‘大汗’是誰?昭武九國的君主都以國王自居,妖羅國的君主自稱‘算端’,‘大汗’是什麼玩意兒?”他年紀尚小,又長年在關外征討,不知道“大汗”乃是北方草原遊牧部落領袖的稱呼。
“大汗”看到興起處,用張蒼雄聽不懂的語言對著夏荷喊了一句。夏荷立刻滿面堆笑,站起來對著“大汗”行了一禮,口中也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看情景似是感謝“大汗”。
但與此同時,就在“大汗”的話說完後,一旁烏其恩的臉色卻是大變,霍地站起,大聲喊了幾句。“大汗”神色略有些尷尬,卻不理會;夏荷則理也不理,回到自己座位上依舊半靠在自己的座椅上。
烏其恩似乎不依不饒,提高嗓音大聲嚷嚷起來。想來是他說的話非常難聽,“大汗”臉色十分難看。在“大汗”身後服侍的幾個婢女也眉毛挑起,似乎有些恚怒。
第九十二章、妖誅
夏荷臉色冷若冰霜,扭過頭去只顧看校場中無頭騎兵的操演。烏其恩並不干休,走到夏荷前面指著她又大聲數落。
說到急處,夏荷用中原官話冷冷地道:“我賀蘭語說的不好,尤其是那些下三濫的詞彙,一個不會,所以你說的我都聽不懂。有什麼話,你用中原話說。”
烏其恩似乎也聽得懂中原話,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暴跳如雷,也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話道:“大汗說要讓你做可敦,你連賀蘭語都說不流利,憑什麼做我大賀蘭國的可敦!我永遠不會服你做我們的可敦,毛伊罕可敦才是我大賀蘭國的可敦。大汗是我心目中的太陽,毛伊罕可敦可敦是我心目中的月亮。你,中原來的妖人,是我心目中的女鬼,惡鬼!你只會害大汗,泯滅我大賀蘭國重新崛起、復仇的最後機會!”
夏荷霍地站了起來,冷冷瞪著烏其恩道:“我如何害大汗了?”
烏其恩道:“我大賀蘭國的子孫逐水草而居,牛羊馬匹才是我們的根本。離開了水草與牛羊,離開了馬背的我們就好像花兒離開了泥土,魚兒被拖離了河水。你讓大汗住到這樣一個妖氣瀰漫的地方,這裡沒有豐美的水草,有的只是沼澤、毒蛇還有這些遠古巨大妖物的骨骸,大汗和大汗的子孫在這裡脫離了原來的部眾,他們的生氣正在枯萎,他們的鬥志開始消磨!”
夏荷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