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問題,丈夫的視力極佳,連眼鏡都不用戴。
比較資深的一位醫生說:“我懷疑是滲出性的視網膜剝離,原因是長時間耗用眼力、工作壓力過大,明天我們會請眼科主任看診,由他決定如何治療。”
許書婷愣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
她不是醫生但也有些常識,視網膜是非常重要的器官,若嚴重受損可能造成失明,老天,這怎能發生在丁凱軒身上?他那麼努力、那麼認真,卻換得這殘忍結果!
丁俞涵感受到母親的情緒失落,而她所能做的就是撐住,如果母親也昏倒了,她一定要撐住。
醫生看她大受打擊,也只能說:“總之,我們要先讓丁主任恢復體力,請你替他辦理住院吧。”
“好的……我明白了。”許書婷提醒自己,她是外科主任的太太,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失態,即使再想哭、再腿軟也得堅強起來。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丈夫,點滴正緩緩輸入他體內,她真怕他有什麼萬一,儘管他們剛剛大吵一架,她仍希望他一切平安,她無法想象他失去光明的模樣,驕傲如他怎能承受?在這時候,唯有女兒的手帶給她些許力量,為了女兒她絕對不能倒下。
丁俞涵握緊母親的手,說了一句:“媽媽不要哭。”
“嗯,媽媽不會哭。”許書婷深吸一口氣,這不是哭天喊地的時候,她需要更多勇氣和堅強。
母女倆一起走到櫃檯,許書婷命令自己不能顫抖,冷靜填寫表格、辦理住院。
這時護理長走過來,嘆了口氣說:“唉,丁主任就是太認真了,昨天開了五臺刀,晚上也沒吃晚飯,我從沒看過像他這麼投入工作的人。”
許書婷跟護理長有過幾面之緣,說起話來並不陌生。“我也知道他太操勞了,但不曉得他的眼睛怎麼會出問題?”
護理長一臉訝異。“丁主任沒告訴過你嗎?他上個月就有一次手術出了狀況,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說看不清楚,只好交給別的醫生處理,這對一個外科醫生來說,就像判了死刑。”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事……”許書婷再次受到打擊,原來這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丈夫卻硬撐著從不訴苦,加上最近要選院長的事,他到底獨自承受了多少壓力?他們是夫妻,卻從未聆聽彼此心事,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到底有何意義?
護理長很能體諒這種情況,她的丈夫也是醫生。“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強,醫生的更強,他可能是不想讓你可憐他吧。”
許書婷說不出話了,她明白丈夫多麼好強,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他也會堅持繼續替病人手術。
辦好住院後,已是凌晨一點,她們母女倆來到休息室坐下,丁俞涵忍不住打起瞌睡,許書婷脫下外套替女兒蓋上,她腦中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哥哥,雖然他們兄妹感情沒多好,但哥哥應該會來幫她的,這種時候不能再遲疑,她必須求援。
一接到妹妹的電話,許崇信從睡夢中醒來,隨即開車趕到,雖然他不是這家大醫院的醫生,但他身為執業多年的眼科醫生,可以跟在場醫生商量幾句,也能給妹妹一些說明。
許崇信一到現場就找急診室醫生討論,也看過了妹夫的眼睛狀況,心中有數。
瞭解情勢後,他來到休息室,坐到妹妹身旁說明。“凱軒的情況很危急,要儘快開刀,急診醫生經驗還不夠,明天眼科主任一到,我立刻幫他安排。”
看到哥哥來到,許書婷稍感安心,卻因這些話又焦慮起來。“開刀?這麼嚴重……”
許崇信簡單說明此病原理。“所謂視網膜剝離,就是視網膜從眼球壁脫離,大多情況是因為視網膜發生裂孔,液化的玻璃體經由裂孔進入網膜,造成網膜與眼球壁分開脫落,發生的機率大約萬分之一。”
“可是他還年輕,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才三十二歲,正值青壯年,應該是大展長才的時候。
“凱軒的情況很特別,他近視不深、年紀不大,也沒有受到外傷,照理說不算是危險群,但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在過度忙碌和壓力之下,就可能發生視網膜剝離,我也碰過幾個類似的病例。”現代人生活緊張,工作狂到處都是,許崇信也會擔心自己的眼睛受不住。
“果然,他是被自己累壞的……”她搖搖頭,無法改變這無奈事實,所謂性格造成命運,若非丈夫如此高標準要求自己,怎會把健康的身體拖垮?
“如果沒有及時開刀,將視網膜貼回原來的位置,感光細胞會缺乏養分而死亡,就有可能失明。大約有七、八成的病患一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