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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這樣吧，抓緊時間把該改的全改了，明白嗎？”
“我明白了，謝謝老師。”
結束通話電話，陳馥野仰頭灌下飲料瓶裡的最後一口茉莉清茶。
電腦螢幕上，是用來參加全國大學生創新創業大賽的專案策劃案，是在經過了長達三個月的市場調研、校際宣傳、專業研習，集大成的的野心之作。
然而，導師一句冷冰冰的駁回，就要全部作廢了。
好慘。
慘到陳馥野的舌尖開始產生幻覺，她剛剛灌下的那口其實是悲苦二鍋頭。
正出神，微信語音突然叮叮咚咚。
是舍友兼組員金芸心打來的。
“不是吧？”她憤憤不平，開門見山道，“我們的專案問卷好評度調查好歹也是全校第一，怎麼會淪落到全改的地步？明明那些……”
陳馥野：“你先打住。”
“我知道學姐是準備考公，江靈今天有演出，下午光我一個人捱罵。所以你上哪兒去了？”
金芸心：“……”
“不好意思，選修課選錯了，被迫聽了一下午郵票裡的昆蟲世界。誒嘿。”
“……哦……。”
陳馥野：好好好。
“別急，我馬上回來，買掉渣餅呢。”電話那邊滿是食堂視窗的嘈雜叫號聲，金芸心又問，“你吃什麼？”
“吃不下。策劃案多得是要改的，你速度。”
“好吧，遵命，組長大人！”
說罷，電話被立刻結束通話。
導師已然發來了修改建議文件，匯總版。
檔名很長，看著著實驚悚。
開啟文件，陳馥野立馬把眼睛遮住，然後順著指縫，帶上痛苦面具，開始讀這些詞句。
讀完後，她明白了，心也死了。
說是修改建議，其實就是個把創業專案從根基否定的通知書。主要闡述了奶茶市場早已飽和的現狀，結論是沒必要選這條賽道，沒有任何競爭力，麻溜重寫。
【籲！您有一封洪武來信——金陵漫步遊記·秦淮河畔沉浸式實景奶茶店】
看著小組成員精心擬的策劃案專案名稱，陳馥野懨懨捂住胸口。
——萬箭穿心！
天色漸晚，電腦螢幕的光線越來越刺眼。
為了趕上參賽時間，推翻重寫刻不容緩。
這個星期估計是沒什麼覺睡了。
伸手向檯燈摸去，陳馥野突然頓住。
嘩啦啦。
耳畔，傳來古怪水聲。
“…………？”
眼前頓時天旋地轉，砰的一聲，膝上型電腦摔翻在床上，亮起的螢幕頓時更加刺眼。
字元被不斷拆開，解構，重新拼組……
直到變成耳畔那有血有肉的聲音：
“馥兒終究還是我們陳家的親骨肉，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所謂繼承祖業，跟生死哪能相提並論？實在執意，就由她去好了——”
“由她去？！好，好啊！那就先在祖像前磕頭，看看大漢王同不同意！”
中年男人出離憤怒的聲音炸響在耳邊：
“還不快跪下！離經叛道的孽障！”
這是從沒聽過的聲音，胸膛卻分明有怒火熊熊燃起。
昏沉中，陳馥野想回嘴，卻半點詞句都無法拼湊，直到腦袋毫無徵兆地向前一栽——
以頭搶地爾。
鍵盤噼裡啪啦作響，在螢幕上打出“hgt8rf&vt8hyu”的華麗字樣。
……丟人。
陳馥野從鍵盤上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刪掉亂碼，把這句話回敬給自己。
黃昏陰陽交接，難道撞鬼了？
正想著，後頸突然被一雙大手死死掐住。
？？！
真實的觸感令人頭皮發麻，陳馥野條件反射地扭身掙脫，然而，那雙手就這樣毫不留情地往下猛按——
“給大漢王磕頭！”
在那無法反抗的力量下，陳馥野被迫用額頭再次向鍵盤狠狠撞去。
“咚！”的一聲，於瞬間完成了一個振聾發聵的響頭。
頭腦不再昏沉，而是劇痛。
“唔……！”
陳馥野狠狠咬住後槽牙，指尖扣地，發出隱忍的悶哼。
溫熱的液體順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