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桌上還有油燈,便點了起來。不是很亮,但足以照到兩個人所在的地方。
“果真是蛇!”赤過定定地立住,和那蛇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唯恐那蛇感到敵意,發起攻擊。
山南一見是蛇,就從腰間摸出一枚銅板來,向那蛇的七寸擲去。那蛇不退反進,身子一扭躲過了便張了嘴吐出深紅的信子來。眼見著就向赤過的腿叮咬過去。
“赤過!”山南驚恐地尖叫一聲,把個赤過一摟一帶護在了懷裡,撲倒在地。那蛇一口咬上了山南的腳踝。
赤過的頭重重地敲在地上,他有點頭暈。忽然眼裡閃過一個三角形的蛇頭,赤過一把掐住了那蛇的七寸,狠命一捏,大拇指生生洞穿了蛇身,“滋”地一股血水噴灑出來,濺在了山南迴頭看去的側臉上。
十九章 李長袤的陰謀
山南用食指拈了臉上的血,滑滑的,還熱熱的,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滋味。反正他是一將死之人,也不差一條蛇。只是,也許不能回到大漠了。
都是好奇心。都是李長袤。都是自己痴。
如果不是跟大哥的藥有關,他也不會想知道李長袤在搞什麼鬼名堂;現在知道了李長袤在搞什麼,他也一腳跨進了鬼門關。還好,赤過沒事。
山南就著燈光看赤過那張臉,滿臉怒色,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癲狂。他眼睛凝視著赤過的憤怒,手上靈巧地把那條死蛇從赤過的手指上摘下來扔到一邊,唇緩緩地壓上去。
“赤過。我想你抱我。”
赤過不動,眼瞪著,手也還維持著殺死蛇時舉著的姿勢,僵著不肯動。
“我的最後一次。我想要你。”山南摸上赤過依舊舉著的手,用盡力氣把它拉下來,搭到自己的臀上。
“用你沾著血的手指進去!”
“那你愛我嗎?還是說你又被烏蠻催情了?”赤過抖顫著睫毛閉上了眼睛,低聲問著。
“至少我想你,最後一刻我想的是你。”溫熱的呼吸吐在赤過的臉上,彷彿一道催命符。
山南唇上一陣刺痛,赤過咬了他。
一點晃動的燈光,一點零星的磷粉熒光,一點心頭的血。
山南感到一陣痠麻從腳踝蔓延開來,很快地就整個腳板沒了知覺。他很慶幸他還能勃起,還能有快感,只是有那麼幾回,赤過高頻的進進出出讓他柔軟的穴有些麻木,讓他以為毒性已經蔓延到了那裡,再也感受不到什麼。可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他還在夾著他,他還能動。於是他催促道:“赤過,我的腳已經沒知覺了,再不快點我就僵在你的高潮裡了。”
赤過果真一滯,帶點瘋狂地抽動起來。
山南得意地一笑,在赤過的肩頭亂啃起來,一道水流從赤過的肩窩滑下去,流過腹部,流到他們相交的地方去嘖嘖地作響。
“什麼叫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哈哈……又有幾個敢做這風流鬼?”
赤過恨他的不專心,用唇堵上了山南那張令人生厭的嘴。
這是作弄的人生。
誰又說得清愛誰?
那點油燈快要滅了,燈芯在油和火的煎熬中吐出黑色的大花,都說結了燈花是有福的兆頭。
可燈花落了呢?
那黑色的大花燃燒著,越來越大,終於受不起這沉重,大頭一垂,帶著火花掉落下來。就桌面到地面那麼短短的距離,它擦出了最亮的顏色。
它撲落地面,本該滅的火光卻突然一下盛起來,熊熊火光照著它正吞噬的一張紙。
“大金皇帝,事已成。不出三月,堯北綱斃。李長袤。”
而這張紙條,距那兩條赤身交纏的人不過寸許。
“赤過。你揹我上去吧……我死了,帶我回你的故鄉……”山南在潮紅色的虛弱裡趴在赤過耳邊呢喃。
赤過又吻了吻他無力睜開的眼,給他套上衣物,反扛到背上,向著那稀疏星月光芒掉落進來的地方走去。
二十章 終章
赤過回到了草原。
帶著一個黑陶的罐子,裝著他的愛人。
越往北行,風越大,卻也開闊。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有好多事情沒有告訴山南,比如說關於天葬的事。他們往往會隨馬車帶一頭小駱駝,在安葬處割破駱駝的腿,把血灑在那裡。這樣,來年帶著母駱駝,就能憑母子連心的血氣息找到逝者安魂處。此後用石頭砌個簡單的墳塋,每年的拜祭什麼的還是一樣不會落下。
不會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無蹤無跡。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