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都有傷在身。撒蒙傷在背上,用碎布胡亂的裹住,背脊上還是滲出血水。他穿著平民的衣服,神情陰戾,看清是司馬空後大笑三聲:“納木爾,好弟弟,你打算來結果我的性命嗎?死得你手裡也罷,總好過死在罕拔那個混蛋手裡,也好過叫郢國人得意洋洋的將我的頭掛在他們的城門上。”
“納木爾,若是我拼盡全力,依舊可以和你同歸於盡。”扎哈力握緊拳頭,掩飾著自己的內傷,低聲恐嚇。
外頭郢國士兵搜尋過來,三人都噤聲。等到走遠了,才鬆了口氣。
“看到這個結果你是不是很滿意。”撒蒙鬱卒冷冽的笑道。
司馬空無語,正打算離開神廟,外頭又是一陣紛亂的嘲雜聲。一些流民惶恐的奔逃著,騎著馬的郢軍在街道大聲喊道:“斯蘭人都聽好,皇帝陛下有令:限爾等三日內交出廢君撒蒙,否則王庭內的斯蘭民眾格殺勿論。”
“拼了……”有幾個青壯年一聽這喊聲,血氣方剛的衝上去。還未近身,便被郢軍一刀砍死。老弱婦孺的慟哭火星一樣漫延開,和著新鮮血液的氣息。司馬空皺著臉,撒蒙性情暴烈的衝到神廟門前:“酈宸風一定要我死,那就用我一條命換十萬人的性命也算值……”
扎哈力一掌打在撒蒙的後頸,撒蒙栽倒在地上。扎哈力扛著撒蒙藏在神像的後邊,冷眼看了司馬空一眼:“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王,有他在,斯蘭必定有復興的一天。”
司馬空轉身走出神廟,街道上那些郢國計程車兵正在張貼屠城告示,告示下硃紅的大印血一樣刺目。
軍醫替罕拔清洗傷口,重新裹好紗布。罕拔吐了口氣,浮古依、拉齊耶和斯普坐在他下手一個個憂心忡忡的盯著他。
“殺,撒蒙來了也殺,郢軍來了也殺。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罕拔恨聲。
“那位凌姑娘,自我們同撒蒙開戰後,一直都沒有出現……”拉齊耶疑惑的看著罕拔。
罕拔用力的抿著嘴,這種疑惑他也早有,只是不敢想。一想到若這是凌落雪的計,那勃都就是他自己害死的。他吸了口涼氣,看著下邊的幾位:“凌姑娘去救納木爾王子了。”
“那個叫凌落雪的女人跟你說過些什麼?”司馬空走到罕拔議事廳的門前。
罕拔吃驚的看著司馬空:“王子殿下!”
浮古依和拉齊耶斯普等人詫異的站起身,他們多年沒見過司馬空,但是他的容貌還留有幼年時的影子,眉眼與先王極其相似。三人齊齊拱手:“王子殿下。”
“凌落雪是怎麼說的?”司馬空又問了一遍。
聽這語氣,好像凌落雪所做的事情都與他無關。罕拔打了個寒噤。浮古依:“凌……手裡有王子您的玉配,是王后以前的隨身之物。”
司馬空閉上眼睛,雖然猜到,但是現實跟猜測完全符合的時候,心裡還是像被人劃了一刀。
“王子您來了就好,我們重整士氣,一定能抵住郢軍的進攻。只要給我們一年的時間,我們就有夠捲土重來。”罕拔硬著脖子走到司馬空跟前。
“我早就已經說過,我對王位沒有興趣。現在依舊如此。”司馬空看著罕拔:“王庭陷落,大批百姓被困在城中。郢軍要求他們交出撒蒙,否則屠城。”
浮古依、拉齊耶等人都吃了一驚,回頭看罕拔。
“把撒蒙交給他們不就好。”罕拔低聲說,說到最後已經沒有底氣,腦子裡嗡嗡亂成一團。
司馬空右手搭在胸前朝罕拔行禮,罕拔立即還禮。
“我要去郢國的京城找他們的皇帝陛下,王庭之危若解,流民湧向葛斯城時請不吝收容。郢軍若打過來,也請罕拔將軍不要用蠻,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帶著百姓後撤,以圖將來。”
“王子……殿下……”罕拔怔怔的看著司馬空,撲咚跪在地上。
司馬空快馬出城往定州去。先制住冒、林兩人將屠城令延後,只需要再多三天他就可以從京城來回一趟。
老馬接近定州的時候,身後傳來追蹤的聲音。司馬空無暇顧忌,側身一閃,三枚棗核釘從頭頂飛過來。
“司馬空。”凌落雪擋在他前面。司馬空不理會,繞過她徑直前行。凌落雪揮舞著手裡的匕首擋住他的去路,司馬空出手也不再留情,手掌翻轉間就將她送出一丈開外。
“你竟然自己解了穴。”凌落雪捂著胸膛,吐了口血。
“謝謝你送我的那一掌,讓我領悟到你的功夫出處。”司馬空冷冷的看著她:“你該知道你擋不住我。”
凌落雪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