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敏微驚,司馬空的氣息混亂,又像剛才那樣。
“你坐下,我替你調息。”
司馬空一手扶著頭,一手扼著晏敏的脖子,眼神迷離。眼前的晏敏時近時遠,腦子有一副畫一閃而過。晏敏一掌將他從山崖邊上打下去。他定定的看著站在崖上的人,心被撕裂似的疼痛,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感。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司馬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晏敏一聲不吭,冷漠的臉依舊一層不變。
司馬空越掐越緊,晏敏幾乎不能呼吸。他閉上眼睛,毫無反抗的意思。司馬空把他扔在地上:“你想讓我殺你?”
晏敏輕輕的咳嗽了幾聲,不語。
“冷姑娘說你是殺我的人。”司馬空蹲在晏敏的跟前,拽著他的髮髻。晏敏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悽惶無奈的笑。
“把你所有知道的統統告訴我。”司馬空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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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環被拍的啪啪響。晏敏坐起身裹好衣服。不一會兒孟俊走到門前輕輕敲門:“大人……”
“什麼事?”
“林大人從揚州逃出來……”
晏敏開啟房門,立即聞到濃郁的血腥氣。
“珞非。”他大吃一驚,急匆匆走到偏廳。林珞非捂著胸膛渾身是血,看到晏敏,掙扎著跪下:“大人,珞非有負所託。”
“怎麼回事?”晏敏扶起他,摁住他的脈博。鄭武拿來水和藥,替林珞非清洗傷口。外傷傷得不重,內傷卻不輕。
“揚州出事了?”晏敏鬆開林珞非。
“是……”林珞非咳了兩聲:“屬下暗中監視南宮家,並尋找機會接近南宮家的大公子南宮孝。取得了南宮孝的信任,得知南宮家現在全部被南宮秀控制,南宮博被囚禁在南宮家的禁地之內。因為南宮家還有一股南宮秀一直在尋找的勢力,這支勢力據說相當龐大,只有南宮博可以調動。所以南宮秀沒有殺南宮博。”
禁地。晏敏想起之前凌落雪曾經跟他說過這麼一出。
“屬下太過急於求成,與南宮孝多見了幾次面,被南宮秀的眼線得知。那夜南宮秀突然派人殺入碧落閣。屬下放火燒了碧落閣,與十數弟子力戰。十數弟子拼死保得屬下回到京城……”
林珞非又咳了口血。鄭武喂他服了顆調理內傷的藥先護住心脈。
晏敏幽幽的吁氣:“你先好生休息。”
鄭武和孟俊把林珞非安置好。晏敏瑣著眉一邊思孝著,一邊回房。司馬空抱著胳膊倚門而立,晏敏從他門前經過,也沒有抬一下頭。
“又有可忙的了?”司馬空低聲問。
晏敏不語,回到房裡坐在屋子正中。司馬空也不去打攪他,自顧的關上房門睡覺。不多時聽到晏敏出門的聲音,像是直奔皇宮去了。司馬空輕嘆了一聲:“匈奴不滅,何以為家……”
酈宸風披好衣服出來,看到晏敏一臉凝重的神色:“怎麼?”
“陛下,揚州出事了。”
酈宸風驀然一驚:“什麼事?”
“碧落閣被南宮秀毀了,損失了十幾個弟子,珞非剛剛逃回京城……”
“南宮秀……”酈宸風一時失了神,良久才突然急切的抓住晏敏的手:“穎浩,穎浩會不會有事?”
“臣立即去一趟揚州。”晏敏拱手。
“可是……”酈宸風蹙起眉。朝中也不大安寧,剛贏下一仗,嚴淮良私底下的活動也日漸頻繁。晏敏一走,若是嚴淮良打算在京裡做點什麼……
“南宮博還有一支秘密的勢力,所以臣一定要往揚州去一趟。若是讓南宮秀把這隻勢力挖出來,陛下同臣等苦心扳回的局面恐怕就會功虧一簣。嚴淮良那邊,落雪正在密切注意。叫她控制好李進初,再請她密囑散在各處的碧落閣弟子,存亡在此一舉。另外請陛下立即下召秘密調陳功進京。”
酈宸風輕輕的吁氣,點了點頭:“那好。”
“臣會把汝南王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敏之……”酈宸風低頭看晏敏,只能坐在這裡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陛下保重。”晏敏退出福寧宮,轉眼就消失在夜色裡。
酈宸風走到寢宮外看著黑漆漆的夜色,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大郢朝的前景就如同這茫茫黑夜,就算有那麼一絲光明也微不足道。他垂下袖子,幽幽的嘆了一聲。
田福安看了一眼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