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乃樟科植物肉桂的嫩枝。每年七八月間剪取嫩枝,截成小段,曬乾即可。因其主產於南方溼熱之地,所以此處北地的胡家莊便沒有種植,所有桂枝都是來自松鶴堂的供應。
肖瑤聽家中還有,便道:“你先把家裡的這幾種藥材打粉。桂枝用得不多,我現在派人去買。”
聽說要打粉,田明便問:“可是要做蜜丸?”
“嗯,大蜜丸!”
疫區病情起了,很難有那麼多藥罐子給這麼多人熬藥,再說,人工也是個問題。
雖說藥丸不如藥湯療效好,但是這味藥主攻疫情初起,主治一切急性病、熱性病初發,是以可做成蜜丸,方便攜帶和服用。
月照問:“姑娘,我此時便去吧?”
“去山子鎮上即可。”因無需太多,無需到明城去。
月照便走了。
不過兩日,田明帶著工人便做好了肖瑤要的蜜丸。
看看數量,肖瑤道:“夠了。”
肖瑤又準備了其他諸般治療溫病的藥材,派人用馬車裝了。
晚上,肖瑤便給父母說了,要去東邊疫區。
肖文和趙秀麗雖然捨不得又擔心不已,見肖瑤去意已決,到底也不願意阻止,便讓月照和月華照料好肖瑤,千叮嚀萬囑咐地終於放肖瑤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幾人便出發了。
肖瑤和月照、月華自然騎馬,江水派人趕著馬車隨後跟上,一行四人便進了疫區。
江水給軒轅離飛鴿傳了信。
軒轅離接信,知道肖瑤要來,有喜有憂。
蟒河從界山直瀉而下,洶湧磅礴。因地勢高,落入平原後大河氣勢更顯驚人,衝擊出的淤泥漸漸成了河床,慢慢地便成了地上河。
南豐年年修,河床越來越高,官府便以為可高枕無憂。其實,如此一來,蟒河便成了“懸河”。
千百年來,蟒河如冬眠的蟒蛇一般,從無禍害。
今年入了夏,雨水便多,大雨小雨不斷,上游北齊的雨水也多,蟒河的水位已經接近極限。
就連胡家莊北邊一里外的那條小河,水都滿滿的。
入了盛夏酷暑,接連三天三夜的暴雨過後,堤壩便如泡爛的草紙般被撕破了口子,奔騰的河水便如出籠的猛獸,剎那間千里之地一片茫茫。
肖瑤三人騎馬跑了不到一個時辰,便看到了水泛區。
洪水雖已經褪去,但是越往東走,腳下越感到難走。
腥臭的味道撲鼻,在毒辣太陽的照射下,熱氣蒸騰,氣味令人作嘔。
官道因為被水泡過,又被流民踩得不成樣子,馬跑在上面,顯得尤其顛簸,不過半日,肖瑤便覺得渾身痠疼。
轉頭看著來時的路,肖瑤有些愁,“馬車不知道何時能趕上!”
月照道:“姑娘,前面有個村子,不如我們進去歇歇?”
“不用了。”肖瑤搖頭,道:“他們的屋子被水泡過,裡面也是髒亂。咱們走慢些也就是了。”
沿路碰到不少從水泛區過來的災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月照攔著他們問路,隊伍中有男人看著衣衫乾淨、如花似玉的三個少女,眼中便露出猥瑣的光來。
肖瑤便有些皺眉,暗罵:“這些男人,剛逃了性命,便生了壞心,真是該死!”
月照和月華臉有怒色,狠狠地瞪著那些男人,他們方不敢看了。
中午時分,三人遠遠地便見到官道上有不少兵士攔路,竟是設了哨卡。
“這裡竟是封路了嗎?”
月照道:“姑娘稍等,我上前問問。”
兵士們早就看見了三個騎馬的姑娘,估摸著便是上官交代的貴客了,不等月照近前,便跑過來問:“可是小神醫肖姑娘?”
月照道:“正是。”
那人便高興地直笑,“哈哈哈,果然是小神醫到了!姑娘,請吧。”
說著,轉身便往前跑,高喊著:“小神醫到了!小神醫到了!”
哨卡上的軍士們都很激動的樣子。
肖瑤有些黑線,感情這就是軒轅離的兵?!
月照笑著說:“定是將軍吩咐了,在此處等咱們的。姑娘,且隨我來。”
三人便過了哨卡。那人在前頭帶路,走了不久,又過了一個哨卡,才到了一處村子。
尚未進村,村頭瞭望的兵士便轉身跑了,估計是回稟去了。
果然,過了不久,肖瑤她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