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妣流氏諱月之墓。女瑤泣立。辛巳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流霜兩手握拳、渾身顫抖、兩眼血紅,被牙齒死死咬住的下唇,慢慢地滲出血來!
辛巳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這一天是肖瑤的生日!
竟然也是姑姑的忌日!姑姑生下孩子就薨了……
“唉!”老闆嘆了一口氣,看來故去的必是這位的至親了,上前安慰道:“客官,您還好吧?”
流月猛地轉頭,血紅的雙眼刀子般刺向老闆,把老闆嚇了一跳,“客官……”
流霜臉色鐵青,俊臉滿是凶神惡煞的表情,往日的細長美目閃射著兇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猙獰,渾身釋放出惡魔般的霸氣,語氣宛如地獄使者,“今天你拓了什麼?”
刻坊老闆登時明白,點頭如搗蒜:“這……沒有……我什麼也沒有拓……你也沒有來過……”
“閉緊你的嘴,否則……”流霜右手一抬,白光閃過,“我誅你九族!”
望著眼前飄蕩而下的自己的幾縷頭髮,老闆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磕頭:“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等老闆抬起頭來,店內已空無一人,只有門外大街上小販的叫賣聲悠揚……
流氏?流氏諱月?流月?
這姓,活了一輩子只聽說北齊國皇族姓流,南豐國也有這姓?
北齊國皇族?
突然想到剛才那人說“誅你九族!”刻坊老闆一屁股癱到地上,呆怔了片刻,突然一咕嚕爬起來,抓起筆墨,寫了幾個大字貼到門外:“小店急轉!”
第二日,老闆處置了家裡的所有房產、資材,換成現銀,帶著一家老小搬離了明城,再也無人知曉下落!
明月樓。
“什麼?主子要回國?”田搖情聽了流霜吩咐,吃了一驚。
“即刻打點行裝!”
流霜冷聲說完,抬步來到流月畫像前,靜立了片刻,伸手摘了畫像,小心卷好,封進檀木長匣。
“派人暗中保護好肖瑤,若有一絲一毫的閃失,你們全部陪葬!”
“是!”
入夜,丁元春來到約定地點,見來人是流霜幾人,大吃一驚。
“主子!”丁元春實在沒想到主子親自來了。
流霜面如陳淵,冷冷道:“前頭帶路!”
“遵命!”
幾人運起輕功,飛掠而去。
來到那小小的墳墓前,丁元春道:“昨夜肖文在此祭奠,屬下聽得真切,此墓中正是肖瑤親生母親。”
果然是此墓!
流霜再無懷疑,肖瑤是姑姑的親生女兒,而這墓裡埋葬著自己親愛的姑姑!
流霜整整衣冠,撩起衣袍,緩緩跪倒在地。
三拜九叩禮畢,流霜以額觸地、長跪不起。
眾人極為震驚!
三拜九叩之禮,乃覲見帝王及祭拜祖先的大禮。以主子身份,能受得起這大禮的墓中人,必是流月長公主!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跪倒磕頭。
雖然長公主已逝,主子多年心血總算沒有白費,長公主總算可以落葉歸根了!
暗一有些擔心,更深露重,又恐流霜痛極傷身,遂上前低聲呼喚:“主子!主子!”
“嗯。”流霜微閉雙目,表情平靜,大手輕輕地撫摸墓上的小草,緩緩起了身。
流霜轉身看著眾人,“肖瑤乃長公主之女,其身份未公開之前,暫勿驚擾。長公主之墓,派人嚴密看守。肖瑤認祖歸宗、長公主落葉歸根,此乃關係兩國邦交之大事,須和父王商定,再做打算。且北齊大局未定、邊疆戰事不明,此事不宜聲張。她們暫且在這裡,倒更妥當些!元春,今後就跟著肖瑤吧!”
“是!元春必忠心事主!”
“好,留下兩人守墓,其餘人等隨我回北齊!”
“是!”
……
胡家莊。
一大早,江水就笑嘻嘻地駕著馬車來了。哦,又到了出診的日子。
肖瑤拿起針包來到院中,正要上車,發現丁元春緊緊地跟在身後。
“元春啊,我說你還是在家裡幫忙幹活兒吧。”肖瑤笑呵呵地,“這次回來,我給你捎盒香粉,怎麼樣?”
丁元春哭笑不得,真是的,哪個稀罕你的香粉啦!
以前不確定就算啦,現在知道你身份尊貴,我貼身保護還提心吊膽,要是再放你一個人去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