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薛成回到三進院,肖瑤急匆匆地進了房門,果然聽見那薛昊正在“嘔--”!
肖瑤有些擔心,他的傷口剛剛開始癒合,這種嘔吐會扯動腹部肌肉,如果撕裂了傷口,豈不前功盡棄?
肖瑤抬步進去,見薛昊躺在床上,正痛苦地一臉漲紅、嘴唇蒼白,薛功正在給他擦嘴角。
扯過凳子,肖瑤坐下來,小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輕輕地拍了拍,果然發出“砰砰”的空響聲。腹部脹氣厲害。
庫依木鷹眸恰如利刃,直刺向肖瑤!
把自己餓幾天了,不給飯吃,到底是在治病還是在害人!
可恨兩個狗奴才那麼聽她的話,說什麼也不給自己弄點兒吃的來!
肖瑤見床上的人一臉怒意,冷笑道:“如何?”
庫依木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根本不理人。
“好吧。”肖瑤面無表情地起身,對身後薛成說:“你去找一截乾淨的細竹管來,我去熬藥湯,準備肛門灌注!”
看我不灌死你!
“你敢!”
庫依木大怒,猛地支起胳膊就要起身。沒想到肚中猛地一疼,腸子翻滾,咕嚕直響著朝下而去!
沒等庫依木反應過來,就覺得屁股裡突然出來一股氣,發出長長的聲音:“卟--”
眾人:“……”
庫依木懵了。
兩兄弟傻了。
肖瑤卻走了。
總之,世界安靜了……
突然,一聲大吼振聾發聵,飄蕩在整個胡家莊的上空:“滾--”
……
肖瑤走過二進院的時候,順便去看了一下流霜。
自從孩子們放了秋忙假,二進院就空了下來,流霜來了這裡。
這裡和肖瑤離得更近不是?
有時候白天流霜坐在屋裡,就能聽見那丫頭在前院嘻嘻哈哈的笑聲、大聲的說話聲、和父母撒嬌的聲音、和弟弟笑鬧的聲音……真好!
其實,庫依木下過幾次床,卻都是在屋子裡由薛成兄弟扶著走幾步,並沒有出過屋子。
流霜早出晚歸,只要肖瑤給自己做過診治,便一天不見人影。
所以流霜、庫依木二人同住在三進院兩天,竟未見過面!說起來也真是奇事一件。
天色已晚,流霜不知道從哪裡已經回來了。
肖瑤見屋裡亮著燈,便敲門。
其實,聽腳步聲流霜便知道肖瑤到了。
男子一身淺藍束袖繭綢的長袍,身材精瘦卻不單薄、面色略白卻平靜,手持一卷,正燈下靜坐。
見肖瑤進來,流霜放下手中的書,略抬了眼,微微含笑,看了過來。
肖瑤突然就輕了腳步、屏了呼吸,唯恐驚了這人。
甚至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打擾了人家,不該過來這一趟?
流霜輕喚:“阿瑤。”
肖瑤身子一頓,住了腳。
杏眼對上流霜深邃的眼眸,肖瑤有些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室內一燈如豆,男子略顯羞赧,女子一臉迷茫。
流霜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桌邊椅子,掩了眼中的尷尬,“神醫來了,請坐吧。”
“謝謝!”肖瑤坐下,看著流霜微紅的面色,道:“臉色倒比昨天好了些。”
流霜的臉更燙了。
肖瑤道:“既然來了,我跟你診個脈吧。藥方吃了兩天,看看需不需調。”
“嗯。”流霜依言把手放到桌上。
男人的手指細長,關節分明,面板細膩,指甲粉紅,毫無疤痕和老繭。很明顯,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
很快,肖瑤收了手,“略有緩和,不可掉以輕心。我給你換個方子吧。”
“嗯。”
流霜並不多話,只是靜靜地坐著,眼神寵溺地看著肖瑤。
肖瑤低頭寫著藥方,微微蹙眉,好像在思考、斟酌。
少女恬靜,專注,室內靜謐。肖瑤的鬢角有幾縷頭髮落了下來,流霜抬手……
“好了!”肖瑤抬頭。
流霜大手握拳,慢慢地落了下來。
肖瑤遞過那張紙,輕聲道:“若是有事,你回家休養也一樣的。無須在這裡常住。親人的照顧也非常有利於病情康復。”
“我沒有家。”
宮中是吃人的地方,不是家!
母妃死了,姑姑也死了,你在這裡,那裡怎麼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