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大的黑字“放妻書”張牙舞爪、竟如同利劍般,瞬間刺入心臟!
白纖塵拿起那紙,想要看看這從未見過的文書上寫著什麼,視線卻總無法凝聚。
夜晚來臨,屋子裡沒有燈,漆黑一片。
偌大的白府鴉雀無聲,白纖塵抬頭望去,窗外月色如水、繁星滿天。
夜風微微吹過,院中梧桐發出沙沙的聲響,竟如此清晰。
白纖塵思緒翻滾、心裡腦中都是那女人,不過一愣神兒的功夫,天竟已經亮了。
白纖塵動了動坐了一夜已經僵掉了的身子,抬手拿起手邊的毛筆,蘸飽了墨汁,一筆一劃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端詳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印章,端端正正地蓋好了,喊:“白沙。”
白沙應聲出現,看著白纖塵手中籤了字又蓋了章的紙,臉色立即變得如那白紙一般了。
“主子,三思啊!”
白纖塵揉揉太陽穴,“昨夜‘思’了一夜,早就超了‘三思’。莫廢話,送去吧。”
說完,見白沙立定不走,白纖塵想了想,又道:“她父母兄弟都不在京都,雖說有幾個陪嫁的……拉嫁妝的事,馬車、人手你便安排了吧。”
“還有,”白纖塵掏出懷中的印章,拉過白沙猛地背到身後的手,把印章拍到他手中又緊緊握了起來,吩咐道:“到賬房那裡支十萬兩銀子給……她,權當……路費吧。”
“和她孃家的生意還照以前……不,再讓利一成。”
白沙見白纖塵轉身朝馬廄方向去了,一臉緊張,“主子,您去……”
“去北齊一趟。”白纖塵臉色平靜無波,“我帶白雲先走,你給各店掌櫃交待了,便趕上來吧。”
……
軒轅離一大早便聽說了白纖塵夫妻和離之事,半晌無言,吩咐了江山幾句,回到屋裡。
見肖瑤正笑吟吟地領著幾個孩子吃飯,便忍下未說。
吃了飯,軒轅離打發江月帶著薛暘、軒轅凌、軒轅翊、流楓幾個孩子去了校場。
肖瑤見軒轅離神色不對,“有什麼事嗎?”
“白纖塵夫妻和離,那小子一言不發去北齊了。”
肖瑤默。
軒轅離上前擁住肖瑤,低頭在肖瑤的烏髮上吻了一記,“天下沒有不吵架的夫妻,破鏡重圓也未可知。”
“不是已經和離了?”
在現代,離婚再復婚的夫妻是有不少,這裡?兩家都是世家大族、兩人都不是輕率的人,既然分了,何談破鏡重圓?
“事情我命壓下了。”軒轅離皺眉,“那文書還在白沙手裡。先拖著,等那小子散完心回來再說。”
肖瑤憂心忡忡,“拖?這合適嗎?”
“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到時我自會招他回來。”
肖瑤一想到遠在圖州、依然糾纏無果的軒轅清然和肖靖,腦仁兒突突地疼。
流霜自然也知道了此事,聽說白纖塵去了北齊,便決定提前回宮。
肖瑤暗暗翻白眼。
流霜和白蓮的日子跟和離有什麼區別?他見了白纖塵倒可以交流交流心得,這群混蛋男人!
流楓跟軒轅翊難捨難分。
兩個孩子手拉著手哭成了淚人,看得幾個大人心裡都酸酸的。
薛暘緊緊地拉住軒轅凌的小手,連軒轅離陰沉的目光掃過來,都勇敢地沒有鬆手!
流霜到底還是帶著流楓走了。
看兩個孩子哭得可憐,肖瑤本來想要留流楓住上一段,想想軒轅翊都開始做登基前的培訓了,說不得小丫頭也有類似的課程,就別耽誤人家了。
再說,住一段,還是要面對離別之痛,走就走吧。
流楓在宮中沒有玩伴兒,這個才是最可憐的。
流霜和白蓮若是能再生個孩子就好了,唉,真愁人……
軒轅翊是男孩子,又有軒轅凌、薛暘兩個陪著,很快就忘了離別之痛,對於帝王之業的學習,越來越得心應手。
軒轅宗親自考校幾次,軒轅翊都順順利利地答了,軒轅宗很滿意。
軒轅離卻感覺對不起肖瑤、對不起兒子,又恐薛暘拐走了女兒,對軒轅凌恨不得裝在口袋裡,總之,老婆孩子便是他的命。
薛暘十分嫉妒。
軒轅離時刻盯著他,讓他委屈;薛昊扔下了他,讓他更是鬱悶,甚至懷疑,“難道我不是父王親生的孩子?”
軒轅凌眨巴著大眼睛,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