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肖瑤卻也顧不了那麼多,小手輕輕地放在流霜腕脈上,邊觀察著流霜的臉色,邊號脈。
流霜不說話,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神色不明地看著肖瑤。
“喚王太醫來。”
“是。”皎皎忙親自去了。
肖瑤垂眸看著一臉平靜的流霜,問:“近日有何不適?”
流霜見肖瑤看過來,眼睛微微躲閃,沉聲道:“素感動則氣短、納食無味、四肢乏力。伴精神倦怠、氣短懶言。”
“嗯。”肖瑤道:“面色萎黃。舌淡苔薄,脈虛大。”
流霜道:“朝中事多,不過勞累所致。”
肖瑤搖頭,語氣間便有些埋怨,“勞累可誘發多種大病。你自己身體本就有恙,怎麼不知道小心呢?”
流霜滿臉疲憊和厭倦,聲音便低了:“國事繁重、如山覆背,卻脫身不得。”
“說出來可輕緩許多,表哥該找個貼心的人說說煩擾。”
竟是勸流霜娶妻的意思了。
流霜便有些不快,道:“上朝便有朝堂官員上百、回宮更有後宮僕從過千,到處是貼心之人,還去哪裡找?”
肖瑤不說話,杏眼略含責備,只是靜靜地看著流霜。
流霜悻悻地閉了眼,不再說話。
正在此時,殿外腳步聲響。
兩人轉頭看過去,果然是皎皎領著王太醫來了。
“皇上。”
這王太醫便是以前醫治太上皇流啟的御醫,對肖瑤很是佩服。
此時,見是肖瑤到了,忙施禮,口稱:“夫人。”
肖瑤忙道:“前輩。”
王太醫不敢坐,細細回答了肖瑤的詢問,並說了這幾日所用的藥方。
肖瑤也說了剛才所見脈象,道:“此乃脾虛氣弱,不能統攝血液所致。”
王太醫心有疑惑,便直言道:“皇上之病,在胃,不知夫人……”
肖瑤卻說:“皇上吐血、昏迷,此時卻不宜單單治療胃脘痛,法當補脾益氣以攝血。”
“願聞其詳。”
“先以高麗參二錢,煎服,繼投阿膠、艾葉炭、當歸、川芎、熟地、白芍、地榆各二錢;黃芪三錢、側柏葉二錢四。”
“是。”王太醫依言寫了方子。
肖瑤道:“一晝夜連服兩劑試試看。”
王太醫親手抓藥、煎藥、服侍流霜喝了。
肖瑤又勸流霜略略用了些米粥,流霜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百官雖著急,但是皇上病體為重,王太醫便以“勿打擾皇上休息”為由,把他們都給勸走了。
肖瑤自然住在宮中,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安穩覺。
白日又見流霜,問了些火災救助之事。
流霜說:“火勢大減。你說的那些方法都用了,很有用處。只是,火勢太大。觀測天象,近兩日便會有雪,火情自然會消。”
肖瑤點點頭,轉頭看了看外邊。
天氣陰沉得厲害,風中隱隱可以聞到煙氣的味道,可見大火餘煙未了。
接連多日大風,溫度巨降。若是空氣溼度大,便可能有雪,到時候,但願大火可消。
到了晚間,流霜飯後呃逆,竟吐了飯,肖瑤見飯中只是血絲,便略略放了心。
王太醫竟然高興起來,道:“謝天謝地。雖淋漓不斷,到底下血頓減。”
肖瑤號了號脈,道:“脈沉細緩。”
王太醫也上手搭脈,點點頭,“夫人說的沒錯。以老夫看,可以換方子了。”
“是。”肖瑤道:“此脾氣素虛、衝任不固所致,取健脾益氣固攝衝任之法,投補中益氣湯加減。”
王太醫點點頭,“夫人說的是。”
三劑後,血已止,依原方隨證加減,續服兩劑。
流霜道:“身子清爽了許多,諸證悉除。”
肖瑤卻搖頭,淡笑:“吐血情況是好了,你的胃病卻未好。”
流霜見肖瑤笑得勉強,心中略有些沉重,道:“我的身子我知道,不過是胃中嘔酸、飯後疼痛、酒後吐血 ,無大礙。”
肖瑤搖搖頭,“我以前說過,不聽大夫的話,莫說我是神醫,我就是神仙也無用。”
流霜慢慢變了臉色。
肖瑤杏眼無波,看著流霜,小臉緊繃,沉聲道:“你的胃裡面潰爛嚴重,我要切除掉一些,你可同意?”
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