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雲箏愣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 小夥伴們皆面露震驚地望向滄瀾景玉,他們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滄瀾景玉緩緩道:“雲道友,我有個不請之求,我想讓你將我當做獸族契約了。” 雲箏臉色複雜,反覆詢問確認。 “滄瀾景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滄瀾景玉點頭,他垂著眼眸,眼睛微紅,語氣充滿了悲涼與自嘲,“我父親被殺了,族人也幾乎全軍覆滅,我如今雖然能活下來,但在這魔界之中,步履艱難,更別說報仇雪恨了。” “我自幼體虛多病,體內有無法醫治的多處暗傷,我…活不久了,所以,我就算花上我所有的壽命時間去修煉,也無法擁有親手手刃仇人的機會。” 雲箏沉默片刻,“你們海族的死傷,是因為那地下暗城的仲二爺……” “是!”滄瀾景玉驟然握緊拳頭,眼中的恨意滔天。 莫旌聽聞這一番對話,臉上那重逢的喜悅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關懷以及擔憂。 “燕沉。”雲箏轉頭喚了一聲。 燕沉頓時意會,走到滄瀾景玉的面前,然後輕聲詢問道:“滄瀾道友,我可否為你探一下脈搏?” “嗯。”滄瀾景玉沒有拒絕。 燕沉為他把脈,利用靈力遊走在他的身軀之內,他蹙了一下眉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發現滄瀾景玉的病情比他想象中的惡劣許多。 滄瀾景玉的天賦根基很好,但他的身體狀況卻是很虛弱,身軀似乎千穿百孔,而且還有中毒療愈後的後遺症,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上天賜予他絕好的天賦,卻給他一副孱弱不堪的軀體。 燕沉皺了皺眉,他轉頭先是隱晦地跟雲箏對視了一眼。 滄瀾景玉將他們的神情收入眼中,開口道:“你們不必瞞我,其實我早就接受了自己的身體情況,我如今只是想報仇雪恨。” 說到這,他看向雲箏。 “雲道友,我想再次懇求你,你能否契約我?我是海族,相當於獸類。” 雲箏沉默,她其實一眼就看出了他如今的修為,他的修為在聖墟或許是頂尖的,但在這魔界中,根本不夠看,毫不誇張地說,魔界的任何一個魔族都能夠輕輕鬆鬆弄死他。 他要面對的仇人,是一位魔者! 那位仲二爺的實力,比現在的陰樊生還要強上一籌。 滄瀾景玉壽命不長,他若是想在有生之年報仇的話,唯有另走捷徑,那就是成為別人的契約獸。 按理來說,契約主的實力若是足夠強悍,那麼他/她所契約下的獸族修為也會大幅度的提升。 雲箏抬眼望著滄瀾景玉,語重心長地道:“滄瀾景玉,我們相識已久,我心裡已經將你當成了朋友,你突然說,要我契約你,我心裡一時無法接受。其實,我能理解你的行為,但不代表我贊同。” 滄瀾景玉的眸色黯淡下來。 雲箏見狀,抿唇道:“滄瀾景玉,等我足夠強大的時候,我就幫你抓了那個仲二爺,隨後交由你任意處置。這樣如何?” 滄瀾景玉聽到這,緩緩抬頭,那張病態慘白的俊臉上劃過兩行清淚,眼睛猩紅一片,絕望、悲痛、破碎。 看得人心疼不已。 他苦笑道:“雲道友,你並不明白我父親死在我面前的那種無力感!更不明白,我的族人被硬生生砍斷尾巴,鮮血浸紅了整片海域的那種刺目感!我痛恨我的無力,我的無能!” “我想親手報仇,可是我又弱得猶如螻蟻……” 他潸然落淚,微白的唇角扯了扯,悲涼又苦澀。 ‘噗通’的一下。 他跪在了雲箏的面前。 而他的驕傲在滅族的那一天已經被打碎,面對報仇雪恨的機會,他連自尊心都可以不要。 他仰頭,凝望著雲箏,眼眶紅得不像話,“雲道友,我知道我和你的關係沒有好到無條件的幫我,所以,只要你契約我,我願意為你獻祭我的靈魂,我的所有一切,等大仇得報之日,景玉願為你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雲箏心中一震,她連忙俯身,想要扶起他。 “快快起來。” 可他依舊執拗地跪在地上,似乎在等她的同意。 雲箏低眸看他,“滄瀾景玉,我如果不答應你,你將來的路要怎麼走?” “只要能變強……” 她打斷滄瀾景玉,因為她已經猜測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她的視線掠過他那病態的臉龐,“好,我答應與你結下契約。” 說著的同時,她俯身將滄瀾景玉扶起來。 “謝謝你。”滄瀾景玉苦澀一笑,眸中的神采自己暗淡了幾分,從今以後,他不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只是一個依賴別人生存的…契約獸。 雲箏神情平靜地對他道:“滄瀾景玉,在契約之前,我要你發誓,永遠都不能背叛我,若是違背誓約,你將灰飛煙滅,永無生日。” 她此生,最痛恨背叛。 因為魔神離夜曾經就背叛了她…… 她雖然同情滄瀾景玉,但她也是理智且清醒的,她需要得到一個保障。 滄瀾景玉沒有異議,他按照雲箏所說的字字句句,發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