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溝的人還是有分寸的,和罰款所帶來的這點收入相比,大澤山的安危更加重要,他們寧肯不要這點罰款,也不想因為一時貪心而引起山火。
“爸,我回來了!”呂浩然鑽進店裡,把紙箱往櫃檯上一放,二話不說,先去倒了幾杯水喝,早晨準備的那兩瓶水,早就沒了,可把他渴得不輕。
“哦……”呂浩然的父親,呂國棟正坐在櫃檯裡看電視,平時,如果地裡有活,他就去忙活,呂浩然的母親看店,他母親做家務,就是呂國棟在看,有時候是呂浩然,反正這一家三口誰有空誰來,“哪來的炮仗?嗯?這不是我剛才賣出去的那箱嗎?”
“剛才在山上碰見幾個大款,想放鞭被我和忠良制止了,人家懶得往下搬,隨手扔那兒,讓我給撿回來了!”呂浩然隨口說著,往電視裡瞟了一眼,嘿,《重案六組》,不出所料的警匪片。
“還真是大款,一箱鞭炮,六刀黃紙和兩紮檀香,給了三百沒用找!”呂國棟說著,目光還不離電視螢幕,這部看了三遍的電視劇,在他眼裡依然還是經典如故啊。
呂浩然的父親呂國棟,老實巴交的一個農村漢子……至少上外表如此,卻是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穿上警服緝拿犯人,伸張正義,或者……或者成為一名江洋大盜之類的重量級通緝犯,和警察鬥智鬥勇,最好能幹點有轟動性的大案要案。
當年拿著自制**和警察對峙的,就有他呂國棟一個!
用呂浩然二叔呂國樑的話來說,這是個相當操蛋的理想,因為這個,他小時候沒少受他大哥呂國棟的作弄。
“炮仗原封不動的回來了,我拿一百塊錢哈!”呂浩然說著,也不管呂國棟同不同意,就從抽屜裡拿了張紅票揣兜裡,一箱鞭炮,進貨價正好一百,上個月父子倆才去瀛海市的批發市場進的貨。
“不準亂花!”呂國棟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這才發現兒子的不一樣,“臭小子,你這一身幹什麼去了?別又給我惹禍了吧?!”
“惹什麼禍啊,就是和忠良上山玩了一天,也沒幹啥!”呂浩然說道。
“沒幹啥?!沒幹啥一身黑灰,小兔崽子要是敢上山放火,看我不揍你!”
呂浩然也不害怕,小時候對父親還是很敬畏的,那會兒他經常因為闖禍捱揍,現在長大了,雖然呂國棟有時候脾氣上來了也揍人,但終歸不是那麼害怕了。
正好,這時候呂浩然的母親馬淑芬從後面進來,“浩然,你又上哪瘋去了?看這一身整的,趕緊給我換下來,洗洗吃飯啦!”
“哎!”呂浩然應了一聲,上樓拿了衣服,然後跑到後院清洗起來。
這二層小樓當初家裡只用了不到十萬塊錢就拿下了,雖說沒有房產證,可還是很合算,樓上樓下200多平米,還有個後院,加上地理位置好,這兩年著實為家裡賺了不少錢,村裡可不少人都眼紅著呢。
後院有井,大熱天的,呂浩然就赤條條地站在院子裡,用冰涼的井水往身上澆,在農村長大的他,從小就沒少鍛鍊,身體素質極好,自然不怕。
晚飯就在一樓解決,一百平米的地方要是在瀛海市開店鋪自然不大,可在鄉下,就有點用不上了,賣貨的地方連一半的面積都沒用上,剩下的空地,有一半就當倉庫使了,堆放著各種貨物,除此之外還有很大空閒,有桌子,有幾張破沙發板凳,經常有村民幹完農活過來喝點茶水,聚在一起閒扯淡,也沒少帶動商店的生意,喝完茶,這個給家裡帶包味精,那個給小孫子帶瓶飲料,要不給自己買盒煙捎瓶酒的。
晚飯就是大鍋裡蒸的饅頭,有鹹菜疙瘩,蒸的茄子,馬淑芬炒了一盤土豆絲,再來一大鍋米湯,雖是粗茶淡飯,可油水一點不少,大塊的五花肉,花生油都不少放,現在條件好了,誰家也不缺這點東西,看著這爺倆吃得狼吞虎嚥,馬淑芬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農村一般吃飯比較早,眼下又是夏季,吃晚飯,太陽才剛下山,再有半個小時才能天黑,呂浩然幫母親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就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晚上一般沒什麼事兒,除了電視,就是同齡人聚在一起,打撲克,抓知了猴,要不就去田裡偷點花生瓜果之類的來吃,今天上山實在太累,呂浩然就有些懶得動彈了。
“沒兩天就開學了,你還看電視,又準備開學頭一天抄一宿?”呂國棟問道,卻也只是問問而已,農村人,對學習並不是太過看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鄉鎮的教育條件,想和城裡人比成績,真的需要很大的天分和更多的努力才行。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