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價碼若在五千萬英鎊之內,就下手標購。
肅靜中競標開始,官派主席上臺宣告以“一千萬英鎊起標”,合臺幣大約五點六億。
“兩千萬英鎊。”一開始立刻有人加碼。
“兩千五百萬。”喊價的人毫不手軟。
嚴斯默不動聲色,他的起標價設定在四千萬英鎊,很快地在一連漫天喊價聲中,價錢飆升到三千八百萬,是他出手的時機了,他身邊的助理才要舉牌叫價,卻有人動作比他的人馬更快──
“四千萬。”
嚴斯默微微一震!出聲的是位女子,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聲音乍聽之下竟那麼像……雲兒?
不,雲兒說話的口吻向來是軟軟的呢噥,剛才那音韻是那麼的自信滿滿,雖然他清楚聲音方向是出自右後方的座位,但他並沒有側過頭去追尋,因為雲兒再也不在這個人世間,他的雲兒……死了!
六年前,他不斷透過警界朋友幫忙找尋她,雖然一直都沒有訊息,但他從未放棄希望,不幸的是一個夜裡他接到警界友人的訊息,說她被尋獲了──中部一家化學工廠半夜發生大火,警方查到她就在那家工廠打工,人住在工廠裡,在熟睡中來不及逃生……
一接獲這不幸的訊息,他整個人就像被一股黑暗的力量拉扯進無底的深淵,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感受力,待他再有感覺已是心神俱焚,絕望悲慟。
他連夜前往中部,就為了見她的最後一面,他要將她帶回來,絕不再讓她一個人流浪,他要讓她的魂魄有所依歸!
他親眼見到那個面容難分辨,只能從衣物、證件相認的她,他懷疑這是上天開的玩笑,他愛她勝過一切,疼她像珍藏的寶物,結果卻是他親手毀了她!
他抱起她,瘋狂地自責,剛毅的臉上滿是淚,卻已喚不回那個甜蜜的、活生生的她……向來自持的他情緒崩潰,當晚他徹底失控,被悲慟吞噬,不惜和母親起衝突,堅決取消和何詠詠的婚約……
雖然他把她帶回,將她安葬了,多年來,他卻一直沒有原諒自己,他的心思仍和她纏繞一起,夜半他常心痛地醒來!
世上女子之多,他卻獨鍾愛她,用情如此之深,但她將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的愛,而他這一生也再沒有機會表白,對她的愛將一直深埋在油桐樹下,和她一樣長眠。
“為什麼要等十年後才能開啟看,我現在就好想看呢!裡頭裝的什麼到底是什麼?我好希望一眨眼十年就到了……”她恬靜地笑著,蹲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把禮物埋在上中,臉上那抹笑甜得醉人,柔軟的嗓音像一陣清風,幾年來不停地縈繞在他心頭,他懷念她、想她……在沒有人知道的內心深處,他永遠孤獨地想念著她。
“四千五百萬。”嚴斯默的助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四千八百萬。”喊價的仍是那女郎的聲音,嚴斯默不著痕跡地把自己從極悲的情緒中拉回現實,仍被她那酷似雲兒的聲音敲痛了心。
“五千萬。”助理喊出上限。
“五千五百萬。”女郎自信又篤定。
“總裁……”助理神情謹慎,低聲問嚴斯默。
嚴斯默沒有立刻回答,眸光更幽冷了,那女郎竟以高於成本價標購,可見實力不容小覷。“六千萬。”他親自叫價。
“六千五百萬。”那女郎一點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七千萬。”嚴斯默眼眨也沒眨地說了,其實就拆樓和規劃興建的成本估算,他只願意投入五千萬資金,就算他看好法士德的前景,亦不可亂了投資原則,但他一定是瘋了,竟因為想再聽她的聲音而喊價。
“八千萬。”她清脆的聲音說出天價,且絲毫聽不出有一丁點緊張的意味,反而是信心十足,勢在必得的態勢。
嚴斯默倒想看看是何方女流之輩,有如此豪情壯志?
他側過眼去,瞥向右後方,驀然間雙目瞪直了!在眾多高頭大馬的外國人士中,舉牌的竟是一名嬌小的東方女郎,她髮長過腰,額前蓄著浪漫的劉海,面容清秀動人,粉唇上噙著自信的淡笑,她的模樣根本就是……雲兒!
不!他瘋了嗎?雲兒不在人間了,況且那女人戴著墨鏡,他根本沒看清楚她的眼睛……
就在這之際,官派主席已重複喊價三次,敲下成交槌。“法士德大樓開發案由貝爾格萊德公爵家族企業得標。”
現場有人拍手,有人哀嘆,人們紛紛離席,那女人的身影被人們擋住,嚴斯默倏然起身,見人潮中她也正要離開,目光著魔似地追隨她,她纖細勻稱的身影和身高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