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之曲;
綠蔭芳草之間。
兩邊皆有短欄相隔,左邊碼放各色的菊花。卻是主人鍾愛。黃薇、紅瞳、紫瞳、松針、破金、松子、萬鈴、桃花、木香。右一間筆硯琴書,佈置楚楚。後間小房,桌椅清奇,花梨紫檀,墊褥帷幔,雲錦顧繡,一帶書櫥衣櫃,羅列儼然。
女子輕描眉黛,門外有人匆忙跑來,門前停下,從香爐上取下衣物,輕巧披上,開門看去,竟是周兒。
“姐姐,姐姐,那位姐姐又吐血出來。”周兒急急道。
女子慢慢道:“再去取些紫瞳的葉子,微火調理半個時辰,配以牛黃、苦參。記住了,苦參乃毒物,莫要放多。”
周兒皺愁道:“姐姐,紫瞳就一盆。這樣下去&;#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女子笑道:“周兒,即便是仇人的徒弟,身份未明瞭前也應做尋常人看待。”
周兒不情願地點點頭。
“知道了,這就去。”
話語落畢,凌姑娘住的房裡又是幾聲咳嗽。
女子怠慢不得,趕緊踱身進去。掩門至屋內,榻上的凌姑娘雙目緊閉,胸前衣襟上一片殷紅,氣息孱弱。女子趕緊坐下,伸手去把凌姑娘的脈搏。
凌姑娘是難受的厲害,手被女子觸動,才發現身旁多出一人來。她吃力地直立起身子。
“莫要動彈,好好歇息便是。”女子一邊把著脈搏,一邊向她說道。
“謝謝恩人。”凌姑娘喃喃說道。聲音即是微弱。“姐姐的大恩大德,不知何時才能報答。”
女子衝她微微一笑,“分內之事而已,何談恩德。倘若這世間的人事若是瞭解這個道理,又怎會見這個天下弄得七零八落,又哪裡來的殺戮與仇恨呢?”
凌姑娘聽言,只覺得話在道理,卻又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微微頷首,以表讚許。
“還未請教姑娘姓名,只知為淩姓。老是凌姑娘叫喚,未免有些不當。”
“凌薇。”
“凌薇。可是翠薇花的薇?”
凌薇不知翠薇花乃何物,不敢隨意應答。“翠薇花,我不知到這東西。”
女子無奈搖首,伸出手掌將字寫於她看。凌薇看了,連連道:“正是正是。”
凌薇本來胸口疼痛,與女子這麼閒聊幾句,疼痛倒也緩解了許多。
兩人聊至興頭,周兒推門進來。嘟嚷道:“好了好了,終於好了。”小手輕輕託著藥碗小心邁著步子踱至窗前。胖胖的小嘴嘟噥著往碗裡面至吹氣。模樣憨態可掬。女子笑著接過他手裡的藥碗,對他道:“好了,乖周兒。”周兒遞了手裡的碗,乖乖的站在一邊。
“周兒,凌姐姐由我照顧。還不放心麼?”
周兒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燙,小心點。”說罷反身跑出門去。
凌薇見了,覺得這小孩實在可愛,便道:“姐姐好福氣,能有這樣聽話的兒子。”
女子聽了“撲哧”一笑。把藥碗小心放在床頭的桌臺上。
“哪裡呀。他父母是這山林的獵戶,三年前全給蒙古人殺死了。我瞧他可憐,便收留下來。”
周兒出了凌姑娘的房間。在天井裡面尋得李皓。李皓揹著手,對著那幅“桃花流水之曲;
綠蔭芳草之間。”的對聯看得起勁。這對聯對仗即是工整,父親在時,每每傳授文墨之道,卻不用心。現在看著這兩行字,心中喜歡,卻又尋不出話語表達。
“公子傷勢可好?”
李皓轉過頭,看著周兒關切的神態。
“從此地回瀘州城,真有那麼難麼?”
周兒道:“原來公子還在關心瀘州的戰事。姐姐說了,瀘州城若有劉整將軍把持,這蒙古軍是在翻上一倍也能守個三年五載。”
“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回去?”李皓急切問道。
“沿著山路走下去。先至合州,再到瀘州。”
“可是瀘州就在我們頭頂上。”
“那也不行,山高壁陡。除非你是神仙,能飛上去。”周兒解釋道。
李皓搖搖頭,無奈地走開。周兒補充道:“從這到瀘州得五天。公子你有傷在身,經不起這麼折騰的。”
第十章
話說徐無雙那夜連夜摸過長江。劉整知府見了雖說是笑臉相迎,在府裡擺出豐盛酒席,長袖翩翩,倒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