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思青星眸半眯,眼尾輕微上挑,“既然郡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那本宮就告訴你。”
“蓄意鬧事,詆譭湘江樓名譽,此為一;仗武行兇,欺辱我泱國子民,此為二。”
她繞過夜梟的俊顏,逼近夜合歡,漠然道:“郡主現在知道了嗎?”
蝶香和蝶衣早已退到了她的身後,亦步亦趨地隨她走到夜合歡的面前。
夜合歡避開她的迫視,強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你毀了我的鞭子。”
上官玥唇畔微揚,若無其事插於二人之間,“郡主這話可說錯了,毀了你鞭子的人是我。而且——”
他踢了踢琉璃石地面上的碎木,“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你毀了這彩漆金雕門也不能抵賴吧?”
夜合歡本已十分惱恨上官玥,眼下又見他將矛頭對向自己,杏眸恨不得將他灼燒成灰,“什麼叫眾目睽睽之下?越小王爺當真親眼見到本郡主毀了這破門嗎?”
上官玥忽然痞痞地搭上百里思青的肩胛,笑道:“郡主莫非忘了,剛才我青妹妹曾問過郡主‘先前之事也是你所為?’郡主可是親口這樣回答的——”
他略張大嘴巴,將夜合歡的狂傲語氣學了個十足,“是本郡主又怎樣!與你何干!”
見夜合歡神色一變,他繼續笑道:“況且事實真相究竟如何,只待那夥計醒後與郡主對峙便可。”
夜合歡指間發顫,是她又怎樣!她就是純粹看這湘江樓不舒坦!不!是看這泱國哪兒都不舒坦!
夜梟卻先一步攔住了她欲宣之於口的賭氣之言,“本太子想越小王爺是誤會了。合歡只是因為酒菜不合胃口而發了些脾氣,傷人者實乃本太子的屬下,因父皇一向看重合歡,臨行前都再三叮囑他們要好好保護合歡郡主,因而他們才失了分寸。”
銀眸凜然飄向其中一名侍衛,那名侍衛立即出列,跪稟道:“傷人者和毀門者確實是屬下,與郡主無關。”
夜梟冷聲道:“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那侍衛點頭,隨即抽出腰間的佩刀,快速砍下了自己的一隻手臂,不顧鮮血淋漓直下,忍著劇痛道:“求高陽公主和越小王爺恕罪。”
百里思青心驀地一沉,上官玥也收起了痞笑。蝶香與蝶衣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那侍衛說完這句後就低著頭,連吃痛的呼聲也沒有。
周圍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彷彿一個動作就能將這平靜擊破。
隔壁雅間恰好有人出來,見這場景不由地尖叫出聲。掌櫃愣了許久才反應回來,連忙四下安撫遣散。
百里思青深深地盯著夜梟,她曾隱隱聽聞過夜梟的手段,百聞卻不如一見。
可是她沒興致觀賞夜梟他們的表演,瞥了眼流淌一地的鮮血,眉心淡鎖道:“夜梟太子治下倒是嚴厲。”
吃飯的閒情也蕩然無存,百里思青不再看任何人,提步轉身道:“回宮。”
“梟太子再會。”上官玥面色冷峻地對夜梟行禮告辭,也跟著下樓。
夜梟見他二人離去,玄服和紅衣錯層交疊,於樓尾清冷飄曳,魅寂的眸中掠過一絲凌光。
濃重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他徑直地繞過夜合歡,對尚且跪在地面上的侍衛淡淡吩咐道:“下去找人替你醫治。”
“梟哥哥——”夜合歡眼神閃爍,心底升起不安來。
夜梟沒有回頭看她,只背對著她冷冷開口道:“我早就說過,你不該來。”
夜合歡落寞地望著他的背影,眼角不禁溼潤。
她是有錯,可不就是聯姻嗎?為什麼非得千里迢迢來泱國求娶所謂的嫡公主?百里思青能像她一樣全心全意地對他嗎?
她剛才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竟旁若無人地和那越小王爺勾肩搭背。真是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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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自好
出了湘江樓,百里思青便帶著蝶香和蝶衣往回走。
上官玥連忙攔住了她,可憐巴巴道:“青妹妹,難道你就這樣狠心地撇下你玥哥哥?”
百里思青哭笑不得,可在見到夜梟等人後,她早已沒了胃口。
雖然飯菜吃不了,但是上官玥卻不希望她真就這麼回了宮,一隻手緊拉住她不放,懇求道:“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你回宮又無事,倒不如我陪你四處逛逛。”
百里思青拗不過他,只能暫時放下了回宮的念頭,跟著他漫無目的地繞著湘江樓外的雲翠湖慢慢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