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量著下方的一切,視線直到完全見不到那抹緋色身影,才收了回來。
有雄鷹於嘯唳九天之上,他倏地抬頭,袖中手指緩緩收緊,略微細起的鳳眸中有著絲絲閃動的光影。
他撫了撫唇瓣,頜思了半晌,忽地低低一笑,雙唇霎時好似染了蜜般的潤澤,而後無限懷念地呢喃道:“好像是甜的呢。”
聲如棉絮,風吹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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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及笄
百里思青回宮後便應靖安帝的吩咐於寶儀宮內休養,等著及笄之日的到來。
期間司空煜進宮探望過她幾次,只是回京的愉悅心情好似驟然被打破,每次見了她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百里思青也不戳破,照例問候百里奚寒的情況。
靖安帝為免她又出事,特意在寶儀宮四周加派了人手,名為照顧,實為監察,就怕她再出了事端。
有關她的任何動靜,事無鉅細,每日一應上呈。
她實在是煩透了靖安帝的做派,索性閉了門不出。
司空煜卻一臉嚴肅地糾正她,“小青,陛下也是為你好。”
不是所有的公主都能教靖安帝這麼上心,他從上官玥的口中聽說了落玉湖那日的情形,心驚之下狠捏了把汗。
總以為她長大了變得沉穩,卻不想依舊那般莽撞。
百里思青不欲與他爭辯,便細問他這些年在邊關之事。
司空煜一應俱答,說起自己才入伍時的青澀無知到後來在戰場上的遊刃有餘,神色中不免帶了幾分自豪。
百里思青不得不承認,有一種人是專為戰場而生。司空煜熠熠閃耀的眸子,遠比盛陽還要灼人。
她忽然抿唇道:“表哥,如果有一日我能夠與你一起征戰沙場便好了。”
金戈鐵馬,金槍血衣,每一分榮耀的來源都是經由喋血的實戰,一步一階,毫無虛假。
司空煜只當她是說笑,想著像小時候一般將她攬抱在懷裡,卻發現她的個子已經遠超出了他的設想,兩人只坐著,目光也只有細微偏差,“說什麼呢?哪裡有一國的公主上戰場的道理?”
百里思青卻盯緊他,不贊同道:“我母后當年不也是隨軍出征?”
星眸裡噙了絲驕傲,“聽陳正說,懷我三個月時,母后還以一人之力斬殺了敵將。”
司空煜嘆了口氣,“那時與今日不同。”
此時的泱國算得上是國泰民安,就連他也只不過參與了幾場小規模的戰爭,可饒是這樣也甚覺危險,“這樣的念頭,你以後還是不要有了罷。”
有他在,怎麼可能令她去那遙遠的邊關受苦?更何況,陛下是絕不會讓她涉險。
百里思青不置可否地沉靜了下來。
照例留了司空煜用完午膳,蝶香捧著一瓶疑是香露的東西走了進來,“公主,曄皇子又派人送來了這個…”
百里思青卻看也不看一眼,“隨你處理吧!”
見她臉色有一瞬異常,司空煜鎖額,問道:“曄皇子每日都送這些東西來嗎?”
“不止曄皇子,還有梟太子。”蝶香偷偷瞧了司空煜一眼,見他蹙顰,心中一喜卻又惋惜。
按理說,公主和少將軍才當是真正的青梅竹馬,憑著血親關係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少將軍與那太傅府的趙小姐…
算了,她只是婢女,操不了主子們的心。
司空煜得了回答,心境一時紛亂。
……
三月十七一早,百里思青便被宮人喚起,梳洗完畢後換上了華麗而莊重的禮服。
典儀女官原本歡喜地站在寶儀宮內,可望著她淡不見底的臉色,出口的吉言也不自覺減輕了許多。
被選作及笄典禮招待諸國賓客的樂姍閣建於十二座精巧樓閣之上。雕花彩石鋪成的階梯縵回相連,飛簷高低錯落有致。層光疊玉,美不勝收。
樂姍閣上更是裝飾一新,當中以整塊翡玉砌成祭天禮臺,硃紅之色烈烈,象徵著泱國的神鳥圖騰在陽光下振翼欲翔,與當空雍容的王旗相互呼應,四周五色羽旌簇擁招展,煌然不可逼視。
往來的宮人絡繹不絕,以彩盤盛託了從御花園採摘的新鮮的奇花異卉送入閣中,並添置美酒珍果。
諸國俊彥錦衣華冠,扈從如雲,每有到者都有訓練有數的宮人引領至一處閣樓,態度親切,招待周到。
早早進了宮的百里茜立於閣樓外的簷下,舉目眺望,那樂姍閣的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