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2)

“就快不妒忌了。對這個局而言,我有一成的功力就已經夠了。”謝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陳溪橋,“我殺不了你,但殺你兒子還是綽綽有餘。”說著,謝三拿出一條精鋼煉就的鐵鏈,向陳六拋去:“你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喜歡用什麼方法鎖住那些最兇惡的犯人?”陳六接過鐵鏈,看了兒子一眼:“你會放過他嗎?”“他對我毫無威脅,我殺他幹嗎?沒有你,他可能會活得更快活一些。”陳六向謝三深深地作了個揖:“謝謝。”陳六運氣將鐵鏈揮起,鐵鏈像出洞的毒蛇,穿過陳六左肩的琵琶骨,然後在他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轉了一個彎,又穿過他右肩的琵琶骨,鐵鏈兩頭向一塊墓碑繞去,繞了幾個彎,兩頭的鎖舌和鎖喉扣在了一起。陳六跌坐在了墓碑前面,這一剎那,他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年。

謝三鼓掌:“好功夫!太精彩了。”謝三邊說邊走近陳六:“聽說你右手的金剛指已經練到了第九重,是嗎?”陳六閉起眼睛,好像從此刻開始,他已經不再準備開口。

謝三慢慢地抽出佩劍,在初升的旭日中,寶劍閃出一片寒光。

“你說,是你的金剛指硬呢,還是我的寶劍更硬一些?”謝三的劍削在了陳六右手的手指上,陳六的手指掉落在地上。陳六悶哼了一聲。

謝三冰一樣的眼睛裡放出一束亮得可怕的詭異光芒,一瞬間渾身上下精神煥發,好像有一頭沉睡的餓虎正從他的身上甦醒過來。

“你放心,我不會一下子就讓你死的。”因為興奮,謝三連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也許以後很難再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了,我一定會好好享受現在的感覺,用最慢的速度殺死你。”謝三一次又一次將劍揮起放下。每一次揮動都像是在進行一次莊重的儀式。

只有陳溪橋才知道這儀式有多可怕,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此刻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現在他真的開始後悔了。

他很想閉上自己的眼睛,然而他的瞳孔卻因為極度恐懼而變得麻木了,甚至連怎麼閉上都不知道了。他眼睛裡看到的景象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只剩下了一片血的世界。他的聽覺卻變得靈敏異常,嗤!嗤!嗤……,每一下劍削皮肉的細小聲音都像錘子一樣砸在他的鼓膜上。他感覺到身體正在被一種滾燙的液體所包圍。

陳溪橋知道,那正是從他父親身上流出的熱血。

十、兇惡的捕頭

京城的街市像往日一樣喧鬧不堪。今天又是一個大集之日,街道上人來熙往,沿街鋪子裡的掌櫃和小二正在熱情招呼各路客人。街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臨時攤位,讓大街陡然變得就像一條淤塞的河流。每往前挪動一步,便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大街中段的望江書院前面,人群尤其擁擠。大家好像正擠在院子前面看什麼熱鬧。

人群被一隊全副武裝的捕快擋在了院子外面。捕快們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院落深處,卻沒有馬上行動的意思。

院子的前方有一條很長的小徑,小徑通向一間敞開大門的大屋子。大屋深處的陰暗角落裡,一個粗壯的大漢正挾持著一名捕快,明晃晃的刀架在了捕快的脖子上。

小徑的這一頭,新任三級捕尉丁風波的頭上現在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今天早上,他帶著兄弟們在街上巡邏的時候,突然發現被刑部通緝了三年的江洋大盜汪近樓。丁風波當時一陣興奮,為自己剛剛升職就能馬上得到立功的機會而慶幸不已。

一番佈置之後,汪近樓被逼進了望江書院的死角里。

然而困獸猶鬥,汪近樓還是逮了一個空子,把丁風波手下的一個兄弟押作了人質。

丁風波既不願讓汪近樓就此逃之夭夭,也不願讓自己的兄弟成為犧牲品。

誰都看出來了,這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僵局。

“惡捕頭來了!惡捕頭來了!”後面看熱鬧的人群忽然騷動起來。原來擠得密密麻麻互不相讓的人群忽然自覺閃出了一條寬闊的縫隙,不,更確切地說,是一條被人群隔出來的小道。小道悠長,盡頭走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黑色的人影落寞、陰冷、蒼勁,好像渾身上下都帶著毒藥一樣的不祥氣息,所到之處,每個人都惟恐避之不及,不要說碰到他,就算聞到他的氣味看到他的影子,就已經毛骨悚然了。這個人見人怕的”惡捕頭”不是別人,正是已經二十出頭的陳溪橋。只三年時間,他就老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就從一個少不更事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心事重重的中年人。雖然他的面貌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臉上的神態卻蒼老得就像一個飽經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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