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因為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基於這種惻隱之心,人都願意幫助別人故友重逢,親人團圓。”
賈姑娘身軀微顫,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抽搐:“說的好,要是我有苦衷不能說呢?”
“芳駕有什麼苦衷?”
賈姑娘突然淚水奪眶,悲叫道:“少主,我就是燕霞啊。”
嚴四倒是很平靜:“怎麼說,芳駕就是恩姨燕霞?”
賈姑娘悲叫道:“分別這麼多年,我又委身做他人婦,叫我有什麼臉跟雲秋承認啊!”
嚴四心頭一震:“恩姨已委身做他人婦———”
“肅親王,我只是他—個沒有名份的女人,因為我是個漢家女子,尤其是個江湖女子。”
嚴四又激動了,他恨不得一把抓住賈姑娘,他道:“恩姨,為什麼?恩叔等了你這麼多年,也思念了你這麼多年—一一”
賈姑娘哭著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所以我沒有臉對他承認——”
嚴四吸了一口氣,道:“芳駕,恕我再問一句,你真是我恩姨燕姨?”
賈姑娘哭叫:“少主,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叫雲秋來認,對了,叫雲秋來認——”
產四黯然道:“恩叔已經走了。”
賈姑娘一怔:“怎麼說,雲秋已經走了。”
嚴四點頭未語。
“他上那兒去了?”
“不知道。”
“怎麼會?”
“恩叔不滿意我認識那麼多女孩子,尤其是翠格格,思念恩姨,白叔之死,也都讓他痛心。”
賈姑娘又哭了:“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白大哥——。”
嚴四突然一把抓住了賈姑娘:“恩姨,書兒呢?還在麼?”
賈姑娘抬淚眼:“少主,紀玉就是書兒。”
嚴四心頭狂震,震得他都抓不住賈姑娘了:“怎麼說,玉貝勒就是——”
賈姑娘點了點頭。
嚴四站立不穩,身子一晃,往後退了兩步,他叫道:“怎麼會,怎麼會——。”
賈姑娘道:“少主啊!當年我帶書兒逃出了關外,我們兩個都病倒了,困頓得眼看不保,正好吳三桂借清兵入關,肅王爺救了我們,那時候他的福晉剛死,紀翠嗷嗷待哺,為了書兒,我只有跟了他。
他也正需要個女人,我跟他條件交換,把書兒當成他的兒子,繼承他的一切,好在這麼多年,他也一直拿書兒當親生,成為‘肅王府’的多羅貝勒,也讓紀翠以為他們是一母同胞親兄妹——”
嚴四忍不住悲叫:“天——”
賈姑娘哭道:“少主啊,我不得已啊——”
“不,恩姨。”嚴四神情一肅:“不是恩姨,就沒有書兒,都是恩姨,保我李家根苗,全我骨肉手足,大恩不敢言謝!”
他拜了下去。
賈姑娘一驚要扶:“少主——”
嚴四已經站了起來:“恩姨又何止該受我一拜。”
賈姑娘又哭了,痛哭:“少主啊!你要是真念我一點好,你就聽我的——。”
嚴四道:“恩姨——”
“少主,你還能說什麼?手足能相殘麼?”
“恩姨,你告訴書兒——”
“我不能,這條件一旦外洩,‘肅王府’就是欺君大罪,我怎麼能恩將仇報,我更不能毀了書兒。”
“這麼說,不能讓書兒知道。”
“不能。”
“我們兄弟也不能相認?”
“恐怕也不能。”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
“少主,這誰也不敢說啊!”
嚴四沉默了,他兩眼之中閃現了淚光,身軀也泛起了輕顫。
賈姑娘悲叫:“少主——”
“好吧!”嚴四說了話:“我還是嚴四,他還是‘肅王府’的玉貝勒——”
分散多年,尤其是一家人就剩這麼兄弟倆,卻是在這種情形下相逢,而且不能相認,甚至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相認,讓人情何以堪?“少主什麼時候離京?”
“恩姨,我沒說要離京,我也不能離京。”
“少主——”
“恩姨,就是因為玉貝勒是書兒,是我一母同胞親手足,我才更不能離京。”“為什麼?”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毀自己,毀‘肅王府’。”
“怎麼會?”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