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彭的抬眼望羅老爺:“老哥哥,你看怎麼樣?”
羅老爺道:“梅影,聽你彭叔的。”
做爹的說了話,姑娘還能怎麼樣,只好聽了。
“是!”
姑娘應了一聲,回過了身。
姓秦的絡腮鬍有意岔開:“賢侄女,照顧那個丫頭,你也累了半天了,坐會兒吧。”
“謝謝秦叔,我不累。”姑娘道:“您三位請坐吧,我要回屋去了。”
這間屋裡有一扇門,通另一間室。
姑娘要走過去。
姓彭的小鬍子又抬手一攔:“賢侄女,彭叔我還要直說一句,你可別因為一念之誤,觸犯了咱們的規法。”
這句話誰都聽得懂。
姓秦的跟羅老爺臉色都為之一變。
姑娘黛眉一揚:“彭叔放心,若我觸犯規法,請只管照規矩處置就是。”
她向那扇門行了過去。
望著姑娘進了那扇門不見了,姓秦的絡腮鬍低聲道:“你怎麼這樣——”
姓彭的小鬍子道:“我是為咱們會,我是對事不對人。”
姓秦的還待再說。
羅老爺說了話:“秦二弟,彭三弟是對的,就算他不說,我也會提醒梅影。”
姓秦的絡腮鬍沒再說什麼。
嚴四在這一處堂屋瓦面,足足搜尋了將近一盞熱茶工夫,他失望了。
什麼也沒看見。
不要說他想看見的沒看見,甚至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料錯了?現在該怎麼辦?恐怕只有暫時放棄了。
嚴四有點懊惱,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就要走。
忽然,他聽見蹄聲得得,車聲轆轆,循聲望去,只見附近一條衚衕裡進來了一輛騾車,趕車的是一個精壯年輕小夥子,車上載的都是柴米油鹽一類東西。
這是送貨的,還是那一家自己去買的?不管是什麼,幹麼一下子屯這麼多,難道打算有一段時間不出門?嚴四正在想,只見那輛車停在左近一戶人家的後門外,趕車的小夥子跳下車來,抬手輕敲那戶人家的後門。
小夥子是敲了門,可是那戶人家後院裡卻沒動靜,嚴四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
隨即,小夥子又敲門,連敲門兩遍,這回嚴四聽出來了,小夥子敲門似乎有節奏。
敲門就敲門,用得著這麼樣嗎?這引起嚴四的留意!那戶人家的後院裡仍然沒動靜,看小夥子怎麼辦。
小夥子怎麼辦?小夥子這麼辦!也左右看了看,迅速竄上牆頭,翻牆進了那家後院,從裡頭開啟了後門,然後出來一樣樣把車上東西搬進了那家後門。
小夥子忙,勁頭兒夠,做事俐落,一會兒工夫就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了,最後,他從裡頭閂上了後門,又翻牆來,趕著車走了。
有這樣的麼?這戶人家究竟有沒有人?有人為什麼不來開門,沒有動靜?沒人小夥子把一車的東西卸在後院裡,算誰的?嚴四不只留了意,而且動了疑,他從立身的屋面騰身,輕輕落在那戶人家後院的一棵大樹上。利用大樹茂密枝葉藏身,他凝神聽,竭力看。
立即,他聽到了話聲。
“這小子該死,怎麼擅作主張?”
“不能怪他,他怎麼知道!”
“趕巧了,太巧了。”
三個人說話,話聲來自離大樹不遠的堂屋。
三個話聲嚴四都聽過,都熟,而且分辨得出,頭一個說話的是姓彭的小鬍子,第二個說話的是姓秦的絡腮鬍,第三個說話的則是那位羅老爺。
嚴四心裡一陣跳。
就在這時候,又聽見了姓彭的小鬍子說話:“上頭不能待了,你們快下去。”
姓秦的絡腮鬍道:“我不信姓嚴的會發現,說不定他早走了。”
姓彭的小鬍子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叫梅影。”
嚴四知道,事不宜遲,他飛身撲下了樹,直撲堂屋門口。
堂屋門口落地,一眼就看見三個人,姓彭的、姓秦的,還有羅老爺,姑娘羅梅影正從耳房出來。
他迅雷不及掩耳,身法如電,閃身撲進堂屋,探掌直抓姓彭姓彭的、姓秦的,還有羅老爺,都知道堂屋門口落下個人來,但尚未看清是誰,就覺出那人撲進了堂屋,沒看清是誰,但都猜出是誰來了,都吃一驚,尤其姓彭的小鬍子,驚弓之鳥,餘悸猶存,他只覺來人撲進了堂屋,就向著面前劈出了一掌。
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