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戴雲珠悲聲道:“公子——”
“姑娘,難道你不願意跟我一起死。”
“不,不是的,而是公子你不能死。”
“誰說的?李詩我大仇已報,肩負已卸,有什麼不能死的,跟紅粉知己一起死,也是傳千古佳話了。”
“公子——”
戴雲珠哭了,她偎進了李詩懷裡。
她偎在不少男人懷裡過,這卻是頭一次偎在—個她喜歡,她愛的男人懷裡,那種感覺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
這也是李詩生平頭一次擁抱一個女人,生平頭一次擁抱的就是一個身材姣好而成熟的女人,在一個血氣方剛的人來說,這是最讓人心動的事。
但是李詩沒有雜念,沒有一點雜念,他有的只是敬,愛,與無限的憐惜。
這一刻是寧靜的,這一刻是美好的。
寧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更能了,因為兩個人現在的心靠的更近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戴雲珠顯得更虛弱了。
李詩再度著急起來,可是他還是沒有辦法。
他空有一身過人的武功,這時候卻是一點辦法沒有。
難道他跟戴雲珠註定會死,是這麼樣個死活,會死在一起?經歷過多少危難,沒有死,經歷過多少陣仗,沒有死,卻死在此時此地這麼一個情形下。
難道這真是天意?
第二十九章
漸漸的,他也覺得得虛弱了,他知道,他也到了將要不能忍的時候了。
而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見了什麼,精神不由一振,忙低聲道:“姑娘,別出聲,像是有人來了。”他覺得出,戴雲珠的身子也一震,但是她沒有動,似乎她凝神在聽。
隨即,她低低道:“公子,我聽不見。”
李詩卻清楚的聽見,輕捷的步履聲越來越近,有點雜亂,顯示來的人不只一個。
他道:“沒有錯,是有人來了。”
就因為來得近了,這時候戴雲珠也聽見了,她忙道:“我聽見了。”她就要挪離坐起。
李詩拉住了她:“不要動。”
戴雲珠忙停住,兩個人一起凝神聽,很快的,步履聲到了上前。
李詩在戴雲珠耳邊低低道:“躺下,裝死。”
戴雲珠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她當然懂李詩的意思,她跟李詩忙分開躺下,怪了,這時候忘了飢渴了,也忘了虛弱了。兩個人剛躺下,上頭的石板忽然翻開了,—道天光照下,幸虧兩個人都閉著眼,不然非把兩眼刺得很難受不可。
看這天光,顯然外頭現在是白天。只不過從李詩跟戴雲珠掉下來,到現在已經幾天了。
天光裡,上頭出現了兩顆腦袋兩張臉,李詩跟戴雲珠看不見,可是他倆聽得見話聲:“七哥,有,在裡頭,—個都不少。”
“真行,老爺子這—招真高,這叫敗裡求勝。”
“七哥,怕都完了。”
“可不,人又不是鐵打銅澆的,都快五天了,還能不完?”
天,都快五天了,李詩跟戴雲珠都聽見了。
“走吧,回去稟老爺子去吧,就讓他們在這兒陪姑娘吧,真是同命人兒啊!”
聽到這兒,李詩知道是時候了,他正準備提氣,騰身,撲上去,勉力一試,孤注一擲。
而在這時候,上頭忽然傳來一聲悶哼跟一個叫,那兩顆腦袋,一顆猛縮回去不見了,一顆帶著身子栽了下來,砰一聲摔在他身邊,沒再動一動。
這是怎麼回事?李詩,戴雲珠都正在暗暗驚異。
上頭又出現了一顆腦袋,往下一看就叫:“雲珠,雲珠——”
天,居然是戴南山。李詩跟戴雲珠都不敢動,不敢答應,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尤其是戴雲珠,她根本不願意答應。
隨聽戴雲山又叫:“雲珠,雲珠,難道你真——”
話聲忽轉悲痛:“爹來遲了,爹還是來遲了,爹害了你,爹對不起你,你要是真死了,爹也不要活了,爹下來陪你!”
他似乎要往下跳。
李詩不能不動,不能不出聲了,他睜目道:“總管事,不能下來。”他挺身坐起。上頭,戴南山倏然驚喜:“啊!李公子,你沒有一一雲珠她——”
李詩道:“總管事放心,戴姑娘無恙,戴姑娘,起來吧。”戴雲珠只有緩緩坐了起來。
戴南山都哭了:“雲珠,雲珠,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你跟李公子都還——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