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花棠問。
“和我們先前預料的一樣。”暗衛道,“其中一人上來便說能否通靈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城內百姓安心,所以大家不必慌張,只要順了大人心意,找個理由將城隍爺顯靈之事糊弄過去,那就不僅不會吃虧,反而說不定還有銀子拿。”
花棠挑眉,“果然。”
尚雲澤放下茶盞,“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所有結論都是這群神棍通靈所得,就算穆家莊的人事後懷疑暗中追問,也不會與官府扯上任何關係。”
花棠道,“但尚堡主又如何能斷定,他們所得出的結論,就一定是大人想要的結論?”
“因為線索太過明顯。”尚雲澤笑笑,“莫說是那些神棍,就連我也能找出一番說辭。”
下午之時,城隍廟外擠了不少百姓,顯然都是聽說了通靈之事,趕過來佔前排看熱鬧。
木青山遠遠看到之後感慨,“自從大人不再發放大當家的畫像之後,城內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此等大排長龍的場面了。”
“其實本官還有不少新想法。”溫柳年捋捋下巴。
木青山潑冷水,“趙大當家是不會答應的。”
“你說他為何不答應呢?”溫柳年言語間很是遺憾,“又不是什麼壞事。”
木青山:……
的確不是壞事,但普天之下,只怕也沒幾個江湖中人會把這當成好事。
“大人來了!”前頭的百姓最先看到叫出聲,大家紛紛行禮,於是現場便更加熱鬧起來。
溫柳年與木青山一道出了馬車,笑著同百姓打招呼。
一眾巫婆神漢也從另一架馬車內下來,且不說通靈之事究竟是真是假,起碼一身行頭都頗能唬人——起碼對百姓而言,是很有看頭。
穆萬雷與穆萬雄也在人群中,城隍爺顯靈總是一件蹊蹺事,橫豎在城外軍營中也無事可做,過來看個究竟也好。趙五則是站在兩人身邊,名為作陪,實為監視,也省得出什麼亂子。
溫柳年在率眾上過香之後,便退到另一邊,將地方讓給了那些巫婆神漢。
百姓凝神靜氣,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一聲驚鑼之後,幾人便開始唸咒做法,方式也各不相同:有人坐在地上如同老僧入定,有人仗劍往空中噴水,有人一邊轉圈一邊唸唸有詞,還有人一直便是金雞獨立。木青山心想,比雜耍班子還要好看。
太陽暖哄哄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溫柳年覺得略困。
一把明晃晃的寶劍驟然伸到鼻尖,“天地玄黃!”
溫大人被嚇了一跳。
神漢高舉雙手,在場內跑了一圈,然後便丟掉寶劍,直直趴在了地上。
尚雲澤在一遍感慨,就算明知是假的,能演得如此賣力也不容易。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後,眾人終於消停下來。
溫柳年趕忙問,“如何?”
“大人不必憂心。”其中一人道,“是好事。”
“好事?”溫柳年明顯鬆了口氣,“什麼好事?”
百姓也不由自主豎起耳朵。
“自從大人上任以來,鞠躬盡瘁一心為民,城隍爺看在眼中,自是深受感動。”眾人滔滔不絕,“所以便在前夜上天庭請願,希望這蒼茫城能風調雨順,只是一時間與玉帝聊得興起,險些耽誤了時辰,回來時才會被百姓看到。”
“當真?”溫柳年摸摸下巴。
“自然自然。”一眾巫婆神漢紛紛點頭。
而周圍百姓在聽到之後,也覺得頗為靠譜——因為溫大人的確愛民如子,又當真有本事,自從他上任以來,百姓的日子可好了不止一兩成。如此一個好官,老天爺想嘉獎也是理所當然。
“早就說了大人不必憂慮。”木青山道,“這下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那城隍爺為何衣襬盡溼?”周遭有百姓問。
“是啊是啊。”經他一提醒,另一人也想起來,“老周家的小四子親眼看到,據說還被淌了一頭水。”嘖,簡直有福氣!
“倒也不是大事。”神棍笑呵呵一指廟前,“這不是有條河溝嗎,城隍爺走路一著急,自然便會沾溼衣襬。”
“不妥。”溫柳年搖搖頭,“來人!”
“大人。”幾個衙役站出來。
“找人將這條小河溝改道。”溫柳年道,“順便將城隍廟前的路修平,以後這裡定然會香火旺盛,無論是對城隍爺或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