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他要穿厚一些。
反正對方一群烏合之眾,莫說是套件棉襖,就算是穿著大紅嫁衣,估計也沒人會發現。
谷內陰風愈刮愈大,連用來取暖的炭火也幾近熄滅,幾個崗哨裹緊衣服往裡添柴火,只想著趕緊到後半夜換崗,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火盆上架著幾個乾硬烤餅,咬起來頗為費勁,旁邊茶水不知經了多少泡,已是如同白水淡而無味,幾人一邊吃一邊閒聊,嘴裡都是罵罵咧咧,顯然對現狀也是極為不滿。
“也不知何時才能熬到頭。”其中一人道,“三五個月也就罷了,若是官府一直不撤兵,那我們豈不是要一直過這種苦日子?”
“再忍忍吧,老大都說了,官府不可能一直駐守山口。”另一人道,“況且這山中被困的又不止我們,西山還有個虎頭幫,那可不是能輕易招惹的主,要是真被惹毛了,足夠官府喝一壺。”
“那他們倒是趕緊行動啊。”先前那人將茶壺添滿,“我們也好趁機打個秋風。”
兩個暗衛互相對視一眼——這個虎頭幫,看來當真還有幾分手腕。
山中再度颳起大風,暗衛趁機悄無聲息落在眾人身邊,聲音頗為幽怨,“你……們……在……吃……什……麼……啊……”
崗哨被嚇得魂飛魄散,本能連滾帶爬跑到另一邊,抽出刀明晃晃對著兩人。
暗衛衣衫破爛,頭髮亂糟糟披散飛舞,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嘴角還有一縷鮮血,莫說是三更半夜,就算大白天,膽小的在街上看到只怕也會被嚇哭。
在崗哨眾人驚叫之前,暗衛輕飄飄一揮手,將幻神散撒了出去,“你們不要怕,我們就想吃點東西……幾百年沒吃飽過了,心……裡……苦……啊……”
喉嚨像是被人扼住,幾個土匪膝蓋發軟癱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驚恐萬分睜著眼睛,生怕自己會被吃掉。
趁此機會,其餘人帶著溫柳年一起,快速穿越峽谷進了山。
暗衛將烤餅揣進懷裡,然後又呵呵呵呵呵乾笑了一陣,很是陰森可怖。
土匪褲襠間一陣發熱,活活被嚇尿真是十分悽慘。
“沒吃的了啊……”暗衛將手伸進火盆,隨手撿起一塊火紅的木炭丟掉,絲毫也未被燙到。
土匪心底更加駭然。
“回去吧……”另一人道,“再不走,雞要叫了……”
“沒……吃……飽……”暗衛還在孜孜不倦翻火盆,略微失望,居然真的只有幾個烤餅,還以為能給大人刨到一個燜紅薯。
另一人只好將他強行拖了起來,兩人步伐僵硬朝前走去。
土匪幾乎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天師……”暗衛聲音淒厲,“不要告訴任何人,曾經見過我們……”
土匪瘋狂點頭。
“否則我便將你們的心挖出來……”暗衛指尖冰冷,在其中一人臉上滑過,然後便見他雙眼翻白,朝後暈了過去。
特別慘。
暗衛緩慢挪到高臺邊沿,而後便雙雙一頭栽了下去。
狂風持續呼嘯吹來,幾個土匪驚魂未定許久,才總算是爬了起來。壯著膽子往下看了一眼,自是什麼都沒見著。
“到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人牙齒打顫。
“還能是是是怎麼回事,見見見鬼了啊!”另一人膝蓋還在發軟。
吃不飽穿不暖,連守夜都會遇到厲鬼,這哪裡是人過的日子喲……
誠如溫柳年先前所預料,這夥土匪都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很容易便會被怪力亂神矇住,而且由於害怕會被厲鬼挖心,自然不會主動將這件事說出去,待到換崗之後,就個個屁滾尿流回了臥房,磕頭請菩薩保佑莫再撞邪。
而溫柳年一行人在進到峽谷之後,很快就摸清了寨子裡的大致狀況,除了進山之時稍微困難了些,裡頭著實沒太多花樣,就幾間普通房屋,頂多也就五十人。
“找到匪頭之後,便開始行動圍剿!”溫柳年下令。
花棠點頭,只是還沒來得及分散,趙越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山像是有人。”
“有人?”其餘人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大片漆黑樹林。
“是有人。”陸追也道,“不過不清楚是誰,暫時躲一下吧。”
“會不會是另一個匪幫?”溫柳年問。
“也許。”趙越左手握牢刀柄,警惕看著外頭。
片刻之後,樹林中果然便冒出來幾十上百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