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大人慢慢看,下官先回去了。”尤大餘倒也並未再多說什麼。
待到他走之後,張蘊道,“溫兄當真要全部看完?”
“不看完,如何能知道到底錯在何處?”溫柳年道。
“但其他同僚負責的賬目並未出錯。”張蘊道,“錯的都是我這一塊。”
“無妨,都看完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溫柳年道,“正好趁此機會,學學戶部是如何管理賬目。”
張蘊吃驚:“都看完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這可是十幾人晝夜趕工,才整理好的賬目冊子。
溫柳年粗粗估算了一下,道:“的確有些多,大概要看到明日中午。”
張蘊:“……”
若讓自己看,只怕要看個一兩月。
溫柳年打了個呵欠:“可否勞煩張兄一件事?”
“自然,溫兄請講。”張蘊點頭。
“去傳些茶水點心。”溫柳年道,“今晚要熬夜。”
所以完全可以吃一吃。
點心茶水很快便備好,溫柳年一邊吃一邊看賬本,速度奇快無比。
張蘊剛開始還陪著,後頭便困得暈三暈四,腦袋一歪靠在軟榻上,呼呼睡了過去。
溫柳年扯過一邊搭著的毯子,抖開蓋在了他身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子時過後,溫柳年伸了個懶腰,剛打算去外頭透透氣,賬房們卻突然被人推開。
“皇上?”溫柳年吃驚,趕忙站起來。
張蘊呼嚕打得震天響。
……
“愛卿不必多禮。”楚淵扶住他,“剛從御書房出來,聽四喜說愛卿今晚要徹夜查賬,便過來看看。”
“多謝皇上。”溫柳年道。
“進展如何了?”楚淵問。
“這些賬本都已經二次修訂過,就算有錯,也只是寫雞毛蒜皮的小錯。”溫柳年道,“最大的錯,還是出在張大人手中。”
張蘊全然不覺皇上就在身邊,還在呼呼大睡。
夜風微涼,楚淵扯過張蘊身上的薄毯,裹在了溫柳年身上:“不急於這一時片刻,愛卿莫要將自己熬垮了。”
“無妨。”溫柳年笑嘻嘻,“微臣平日裡吃得多。”所以身子骨比起一般讀書人,比如說木師爺那種來說,還是要結實些的,想了想又道,“倒是皇上,明日還要早起上朝,應當回寢宮歇著了。”
楚淵搖頭:“朕剛剛接到了千帆的書信。”
“哦?沈將軍的來了書信?”溫柳年聞言趕忙問,“可是東北那頭出了新亂子?”
“東北一切如故。”楚淵道,“新一批的邊防軍已然駐紮生根,即便是再有心懷叵測之徒,也足以應對。”
“所以……”溫柳年猜測,“沈將軍要從東北班師回朝了?”
楚淵點頭。
溫柳年心裡亦是高興——沈千帆日月山莊的三少爺,也是武林盟主沈千楓的弟弟,從十六歲起便追隨楚淵東征西站,是楚國上下無人不知的常勝將軍,亦是楚淵的左膀右臂。若是能回王城,對於朝中的震懾力不容小覷。
楚淵還欲說什麼,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細小騷動。
“誰!”有人呵斥。
楚淵站起來往外走。
“皇上還是莫要出去了。”溫柳年趕忙道,“萬一是刺客呢。”
話音剛落,侍衛便在外頭道:“啟稟皇上,趙大當家來找溫大人了。”
……
“宣。”楚淵好笑,扭頭看了眼溫柳年,“這就是愛卿所說的刺客。”
溫大人撓撓臉蛋。
趙越推門進來,一眼就見著楚淵正在與溫柳年說話,兩人似乎都在笑,心情看上去甚好。
“趙大當家與溫愛卿果真恩愛。”楚淵笑著打趣,“分開這點時間也要找上門。”
“你怎麼來了。”溫柳年拉住他的手,低聲道,“快些給皇上行禮。”
“免了,大當家是江湖中人,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楚淵道,“可是來帶溫愛卿回家的?”
“下回若是再要留在宮中,還請皇上派人告知一聲。”趙越將人拎到自己身邊,心中不滿道,“如此不聲不響不著家,難免會擔心。”
“皇上不知道我留在宮裡。”溫柳年小聲道。
楚淵饒有興致看著兩人。
“你先回去吧。”溫柳年又道,“我今晚要查賬呢。”
趙越剛開口欲言,楚淵卻已經道:“愛卿還是回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