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來,趴在大石頭上曬太陽。片刻之後,小紅甲狼蹭蹭背甲,餓!
大一些的那隻嗖嗖爬到草叢中,繞了一個圈後,便又回到了大石頭上。
“啊!”溫柳年果斷躥到趙越懷中。
兩隻大蟲子從他面前爬了過去。
然後又是兩隻。
又是兩隻。
溫柳年幾乎要昏過去:“我我我們還是走吧!”上回也沒見有這麼多啊!
“等等。”趙越安撫拍拍他的背。
蟲子從草叢中爬過,而後便再也不動。
小紅甲狼憨憨從大石頭上下來,吃。
紅甲狼得意洋洋晃動觸鬚,厲害吶。
“怪不得,葉谷主說金甲狼舉世難尋。”溫大人道,“原來當真這麼厲害。”
“普通的紅甲狼,就算長大也只是紅甲狼。”趙越道,“會變成泛金色極少。”
“真厲害。”溫柳年把它捏起來。
紅甲狼鬚鬚豎筆直。
要捂起來吶。
溫柳年靠在趙越肩頭,看著遠處流雲出神,眼神很安靜很安靜。
這樣閒適的日子,可真好啊……
原本以為要轟轟烈烈的東海之戰,由於西南王段白月的干涉,最終以一種不可捉摸的方式被暫時壓制。事實上段白月雖說送來了一封信函,卻顯然沒打算徵求楚淵的意見,因為還未等收到朝廷回覆,他便已經開始集合大軍,打算一路踏入楚國,直奔東海沐陽城。
地方官員大驚失色,趕忙將此事上報朝廷,最終卻只等來四個字——不必理會。
不必理會?
西南刺史接過聖旨翻來覆去看了三四回,方才確定下來,這的確是楚淵的字跡與印章。
但……當真不必理會?
又過了幾日,又有風言風語傳開,說西南王祖籍東海沐陽城,此番興兵並無其他意圖,只是想回故鄉看一眼。
藉口著實太爛,爛到連街邊賣酸角的二傻子都知道,呸,什麼思鄉心切,說得好聽罷了。
拿走了雲南十六州還不滿足,連東邊也要插手,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訊息隨著商隊,很快便傳遍大楚國境,甚至連其餘附屬國也聽到訊息,聞者都在搖頭嘆息——西南苗疆雖說不比大楚疆域遼闊,但實力卻不容小覷,只怕東海又要重蹈雲南覆轍啊。
一干老臣在早朝時長跪不起,先是慷慨陳詞,而後便涕淚橫流,左一句“先祖打下來的江山,怎麼如此任由外族踐踏”,右一句“還請皇上即刻出兵,驅除外敵護我河山”,說到後頭,整張臉都變成赤紅。
楚淵道:“三位愛卿說得很對,既然如此,那便煩勞率軍出征吧。”
下頭的人瞠目結舌:“皇上,老臣是文官啊。”
“哦,是文官啊。”楚淵看了眼沈千帆,“將軍意下如何?”
沈千帆道:“末將若是前往東海,極北邊境怕是會被賊人趁機入侵,羅剎國狼子野心,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
“沈將軍沒空,其餘將軍總是有空的。”一干老臣著急。
“打仗不是將軍一個人的事。”楚淵道,“沒有兵士沒有武器,只靠將軍一人在戰場上說話嗎?若是如此,那倒不如讓溫愛卿前去。”
“微臣可不去啊!”溫柳年大驚失色,他還未被封官職,原本是不用上早朝的,這還是頭一回被楚淵叫過來。
“朕也不捨得讓你去。”楚淵笑笑,“說說看你的想法。”
“打不如拖。”溫柳年道,“既然西南王都說了只想看看故鄉,皇上若是不讓看,反而顯得我們小家子氣。倒不如先等一陣子,看對方究竟意欲為何。就算是當真要打,東海尚且有楚王爺數萬海軍,我們未必會吃虧。”
“好。”楚淵點頭,“就按照愛卿所言,先看看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有了楚淵這句話,西南大軍後來的征途可謂一路暢通無阻。沿途百姓原本還提心吊膽,覺得大抵又會兵荒馬亂,誰知非但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還得了不少好處——就如段白月所說,此行當真像是衣錦還鄉,若是哪天心情好了,還會給百姓發銀子,出手很是闊綽。以至於到後來,大家已經由先前的“千萬不要路過我家”變成了“西南王為何還不來”,恨不得在路上鋪滿鮮花等。
沿途官員緊盯段白月的一舉一動,信函一封一封送往王城,經常只有一句話——今天依舊相安無事。
溫柳年撐著腮幫子打呵欠,將信函照舊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