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溫柳年道,“三更半夜,皇上為何要突然宣下官進宮?”
“就是因為那幾個刺客。”四喜公公道,“昨晚宴席才結束,今兒一早七絕王就來找皇上,無論如何也要親自審問刺客,現在還不肯回去歇息。”
“皇上怎麼說?”溫柳年道。
“皇上已經告知七絕王,刺客被不明身份之人劫走一事,但不說還好,一說反而更糟。”四喜公公道,“七絕王趁機提了一大堆要求,皇上頭疼得緊,便差我來大人進宮共同商議。”
溫柳年:“……”
“大人請。”四喜公公道。
“公公先前可與七絕王打過交道?”溫柳年問。
四喜公公搖頭,又道:“附屬國的君主使臣也來過不少,還從未見過這般……的。”當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才是。
溫柳年道:“七絕王素來便與秦宮主交好。”
四喜公公恍然:“那就難怪了。”
溫柳年被噎了一下。
我也與秦宮主甚為交好。
進宮之後,慕寒夜果然正在御書房喝茶。
“溫愛卿。”楚淵如釋重負。
“溫大人也來了。”慕寒夜熱情邀請,“可要一起喝杯茶?”
“七絕王為何現在還沒回去歇息?”溫柳年疑惑。
慕寒夜道:“彼此彼此,溫大人不也沒睡,若是秦兄也能來,便能湊一桌麻將了。”
楚淵頭直疼。
“七絕王在此所為何事?”溫柳年問。
慕寒夜指指楚淵面前一摞紙。
“拿去看吧。”楚淵揮揮手。
“是。”溫柳年上前,拿起來的時候沒留意,另一頭嘩啦掉在了地上,足足扯了好幾尺——當真是非常長,上頭分門別類密密麻麻都是字。
溫柳年明顯受驚。
慕寒夜趕緊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要求,大楚國富民強,想來也不會在意這些。”
溫柳年微微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慕寒夜便已經開始訴苦:“我家阿黃昨日受了極大驚嚇,如今夜夜難眠,本王心如刀絞,生不如此。”
溫柳年稱讚:“七絕王當真一片痴心,若是王后知道,定會感動至極。”
慕寒夜心情愉快:“溫大人所言甚是。”
“七絕王儘管放心。”溫柳年道,“我們定然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刺客捉拿歸案。”
“若是捉不到呢?”慕寒夜問。
“此言差矣。”溫柳年搖頭:“有七絕王在,如何可能捉不到。”
慕寒夜一僵:“我?”
“自然。”溫柳年義正詞嚴,“也不知是何方宵小鼠輩,竟然膽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刺。普天之下誰人不知七絕王與王后伉儷情深,刺客如此明目張膽,囂張挑釁七絕國威嚴,簡直令人痛恨至極。”
慕寒夜警覺道:“為何不能是挑釁楚國?”
“七絕王說笑了,那可是貴國的儀仗隊。”溫柳年連連擺手,然後又迅速擺明立場,“不過來者是客,我大楚自當盡地主之誼,七絕王若是在搜捕刺客的過程中遇到什麼難處,儘管開口便是,皇上定然願意全力相助。”
楚淵好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慕寒夜道:“若本王執意要向楚國要人呢?”
“若七絕王不方便出手,由楚國出面也無不可。”溫柳年提醒,“只是人言可畏,到時候若王城傳起蜚語流言,七絕王可有應對之策?”
“蜚語流言?”慕寒夜皺眉。
“是啊,蜚語流言。”溫柳年慢條斯理道,“先前百姓都當七絕王與王后情深似海,每每說起都是滿臉豔羨。若是知道這回王后遇刺,七絕王非但絲毫反應也無,還將抓刺客的事推給楚國,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慕寒夜:“……”
“不過也不必太過擔憂。”溫柳年道,“大不了到時候貼個榜,替七絕王澄清一下便是。”說完又補充,“但地下流通的小話本,可就著實管不著了啊,若是將七絕王寫成負心薄倖貪生怕死朝三暮四見異思遷之人,還請不要見怪才是。”
“溫大人說笑了。”慕寒夜笑容滿面,將那捲清單從他懷中抽走,“夜色已深,這些事不如明日再議。”
“甚好甚好。”溫柳年笑眯眯,“七絕王慢走。”
慕寒夜冷靜轉身離開。
楚淵笑著搖頭:“早知如此,晚上就不該放愛卿回去。”
“皇上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