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沈千楓自然跟上。其餘人也去廚房準備晚飯,溫柳年使勁伸了個懶腰,然後抱著趙越道:“偷懶不做飯了,我們去街上走走?”
“外頭變天了,會冷。”趙越道。
“那就多穿一些。”溫柳年很執著。
趙越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下來,找了一件最厚的棉襖給他套上,又裹了個大披風,方才帶著一道出了門。
“喲,大人怎麼穿成這樣啊。”賣柴火的老李被嚇了一跳,“差點沒認出來。”
“怕冷。”溫柳年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他。
老李心想,大人的眼睛可真好看,水矇矇黑亮亮的,眼角又有些上挑,透著一股子清亮和笑意,半分濁氣也沒有。
“李叔,你盯著我看什麼啊?”溫柳年不解。
“大人。”老李回神過來,想了想還是猶豫道,“大當家這回回來,就不走了吧?”
“要走的。”溫柳年又扯了扯,將圍在下巴的披風拉下來一些,好方便說話,“過了十五就走了。”
“那大人以後出門,可得多帶幾個人。”老李叮囑。
“為什麼?”溫柳年問。
“這事也說不上,我就是想起來,所以多嘴兩句。”老李道,“大人剛來多久不知道,這大鯤城城在二十年前,是鬧過厲鬼的。”
“鬧過厲鬼?”溫柳年與趙越對視一眼,“李叔可能說清楚一些?”
“當時鬧得人心惶惶,沒人敢細問,我也不大清楚。”老李道,“只知道那厲鬼極喜歡挖人眼,尤其是讀書人的眼睛。”
“還有這種事?”溫柳年聞言皺眉,趙越臉色也有些難看。
“可不是,當時我媳婦還說,幸好我不識字,是個幹粗活的。”老李道,“不過也就那一陣子,後頭就沒了響動,是我多嘴嚇到大人了。”
“真的有讀書人被挖眼?”趙越問。
“有,怎麼沒有,三四個呢。”老李嘆氣,“真是可憐啊。”
“他們現在人在何處?”溫柳年問。
“出了事,就都搬走了。”老李道,“再沒回來過,沒人知道去了哪。”
“二十多年前,駐守此地的可是雲斷魂?”溫柳年繼續問。
“不是。”聽到大明王的名字,老李顯然有些緊張,往四周看了看方才道,“當時楚王爺已經來了,虧得有他鎮守,那厲鬼才不能繼續作亂啊。”
“楚王爺為了驅鬼,都做過些什麼?”溫柳年問。
“記不清了,不過似乎請了不少高人做法。”老李回答。
“多謝李叔了。”溫柳年示意趙越給他一些銀錢,“方才你我說過的話,切記千萬不要告訴其餘人,連李嬸都不能說。”
“……好好好。”老李連著點頭,又遲疑道,“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倒也沒有,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溫柳年道,“李叔只要記得切莫外傳,便沒事了。”
老李答應下來,挑起擔子將剩餘柴火都送到了溫府,回家後果真隻字未提,並且沒幾天就忘得一乾二淨。
溫柳年與趙越一道手牽手,在街上慢慢走。
“還在想挖眼厲鬼的事情?”趙越問。
“嗯。”溫柳年神情難得有些黑風煞氣。
“楚恆做的?”趙越又問。
“說不準,要有證據。”溫柳年道,“按理來說當時出了這種事,理應上報給先皇才是。可惜這裡距離王城路途迢迢,就算快馬加鞭派人回去,一來一往也要花掉不少時間。”
“那便先從本地查起。”趙越道,“二十多年前,距離現在不算遠,應當能找到線索。”
“既要查,還要瞞著楚家父子與王爺府的眼線,有些難。”溫柳年道,“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當年的受害者。”
“先回去吧。”趙越道,“與其餘人一道商議,或許能想到辦法。”
溫柳年點頭,拉著他一道回了家。
“大人!”無影正垂頭喪氣蹲在門檻,一見兩人就告狀,“他們說要帶我去買新郎官的衣裳!”
暗衛從廚房伸出腦袋:“要成親,自然要穿新衣裳!”很合理啊。
“我才不成親!”無影又要哭。
葉瑾扶著桌子笑。
“先別鬧了。”溫柳年道,“方才我們去街上,無意中聽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暗衛再度伸出腦袋,菜要炒,熱鬧也一定要聽。
溫柳年將方才老李所言之事大概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