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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豆豆大了,該上幼兒園了,羅歡不得不出門。
她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著她,一回頭看,卻沒發覺異常。
她想起一些社會新聞。
這個社會看似和諧太平,實則危機四伏。危險不是自身過錯招惹來的,但也許自身存在本身就是過錯。
走在街上是錯,身為女性是錯,沒有反抗的能力更是錯。
為了豆豆,縱是她有千般萬般錯,羅歡也要將所有潛在的威脅清除掉。
但她沒想到會見到那個人。
將豆豆送到幼兒園門口,老師將她迎進去,羅歡鬆了一口氣,走過拐角,她看到一個穿黑色皮夾克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油膩、褲頭鬆垮的牛仔褲,頭髮短而稀疏,間或有幾根白的,嘴裡叼了根菸。
他沒注意到羅歡,徑直走了過去,一縷煙霧在空中飄散。
羅歡的心跳慢慢平復後,才挪開了如成石雕的腿。
可第二日,第三日,她又在不同的地方,同樣的時間看到了他。
她心慌了。
他一定是衝著豆豆來的。
她想。
否則,這座城市這麼大,他怎麼老是在幼兒園附近打轉?
羅歡跟何施縱打商量:“我們不送豆豆去幼兒園了,好不好?”
何施縱不解:“為什麼?”
“我們可以在家裡教她,我教她認字,教她算術,帶她玩,不一定要送去幼兒園的。”她置若罔聞,兀自神神叨叨地說著,“外面很危險,會有人想傷害豆豆。她那麼小,那麼脆弱。遇到歹人怎麼辦?”
“不會的,沒人要傷害她。”
何施縱拍撫著她的脊背,柔聲安慰。
“有!”羅歡語氣陡然激動起來,“我看到他了!他就是覬覦豆豆!”
他問:“他是誰?”
“我不認識,但我知道,他會傷害豆豆。你相信我,施縱,你信我。”她懇切地望著他。
“我信你,別怕,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他說得篤定。且有一種,願意為她慷然赴死的決然。
可羅歡心中滿是惴惴然,沒有注意到。
何施縱早上請了假,遠遠地跟著她們母女二人,暗中觀察有無可疑者。
一連跟了幾天,他終於發現了那個人。
他和羅歡說:“我來想辦法解決這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的。”
她擰眉,揪住當中一個字眼問:“再?”
有些零碎片段在腦中閃回。記憶試圖強硬地破開壁壘,擠入她的大腦。
她看向手腕,怔忪著,忽然被他攥住,那道疤隨即被遮擋。
“沒事了,都過去了。”
此時,宛若被攥住的不是手腕,而是她的脖頸。那隻掌心佈滿粗糲的老繭的大掌,卡住了她最細弱的喉嚨口。
耳邊響起的,不是何施縱的聲音。
那個男人的嗓音低啞,是常年被煙燻所致的,粗嘎難聽。
他往旁邊吐了口濃痰,又刻意壓低了音量,警告她:“不要叫出聲,完事了也不要告訴別人,聽到沒?”
她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包括自己被捂住的悶哼聲。
她什麼東西也記不清了,除了蔓延四肢百骸的疼痛。
男人動作粗魯至極,甚至可以說粗暴。
他平日從事體力勞動,當時上高中的羅歡,完全反抗不了。失去力氣後,她麻木地躺著,眼睛睜不開,一睜開,如白天太陽的光照下來,便會扎得她生疼。
即使那點疼不如身體的萬分之一。
也許是為了保留一丁點,哪怕只是一丁點的自尊。
她死死地閉著眼,用力得睫毛不斷地顫抖。
最後,她連一塊破布都不如,被他甩開。
她如同坐在火山口,底下的岩漿翻滾著,冒著熱氣,灼燙著她。她想一躍而下,可手腕還被何施縱抓著。
“歡歡,都過去了。”
他的聲音如顯影液裡的相紙,慢慢清晰起來。
羅歡慢慢地掀開眼皮,看著眼前的他。他手裡抓著一把薄刃的刀。它鋒利,磨得折射的光芒,像極了那天的燈光。
“當時我沒能力保護你,讓你受了傷害,往後,哪怕千軍萬馬,我也願為你披堅執銳。”
傻不傻呀。
你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