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攪拌著杯中的咖啡,笑容不服明目張膽的強勢,而帶著一種女人獨有的溫暖和柔和。望著對面的男人,似乎從見到這個男人起,每一次和他接觸便能夠深深地體會到這個男人與眾不同的地方,或者說當年的琅琊身上有些潛質與納蘭殊清很相像的話,那麼如今的葉無道顯然與納蘭殊清絕對是兩種人,但在這兩個男人的身上她總是能夠看到一些共同點,比如從不可以張揚但卻絕對紮根於天性之中無法被抹殺的狂妄。
“但我還是來了。”葉無道微微一笑,輕輕將手中的一支梔子花插在了桌旁的透明花瓶內,望著那朵潔白的梔子花帶著清幽的香味在茶色的陽中盛開,笑容沒有納蘭紅豆的母親想象中應該有的盛氣凌然,反而圓潤通達,這種“出乎意料”的圓潤讓這個已經做好了被冷眼打算的女人有些許的意外,而更多的則是欣慰,無論如何,沒有一個丈母孃願意自己的女婿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對於她來說,原本就在朱家飽受白眼的她或許不是不能忍受來自於琅琊這個女婿的冷眼相對,但卻無法忍受自己的女兒冒著和自己同樣下場的危險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納蘭紅豆的母親終究不是尋常的女人,她知道眼前這個當年並不如她眼的男人絕非琅琊那麼簡單,但他到底是誰,她從未刻意地追尋過,對於她而言,只要他對女兒好就足夠了,然而在這一點上,顯然無論是當初的琅琊還是現在的葉無道都無可挑剔。
“我還能夠很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在酒吧裡,我坐在包廂裡,而你在酒吧打工,很難想像當時只是一個打工仔身份的你竟然敢和我針鋒相對。當時我第一個反映便是你反其道而行引起我的重視,不過如今看來,陡然生出許多無聊的感慨。”女人的笑容柔和無比,這種溫柔只有面對女兒的時候才會吝嗇地曇花一現。
“事過經年,物是人非也好人面桃花依舊笑春風也罷,人生不可能只若初見。”葉無道順著納蘭紅豆母親的話也想起了那一段雖然辛苦卻格外充實的日子,眼神柔和,微笑道。
女人點點頭,幽幽嘆息一聲卻是不說話了。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的優秀,但這種優秀帶來的並不是丈母孃看女婿的欣喜,而是擔憂,作為一個女人她太明白這樣的男人對於女人來說是怎麼樣的毒藥,一沾上,就再也逃脫不掉,這樣的男人就像是一個深淵一般,一個蘊涵著無數寶藏的深淵,女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地飛蛾撲火投入了這個深淵,而她的女兒便是其中之一。作為一個母親,她沒有理由不為有這樣一個女婿而擔心,再怎麼欣賞眼前的男人,但她始終把自己的女兒幸福放在第一位。
“在倫敦還好嗎?”葉無道問了一個看似很沒有營養的問題。
“殊清走了以後我就專心經營宋城集團,如今宋城集團的業務重心已經逐漸轉向了倫敦,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當然是好。”女人說這番話的時候面容灑脫,若說這經歷大變的幾年之中她學到的最受益匪淺的兩個字便是知足。
“孤女寡母在舉目無親的倫敦,又怎麼會好的起來。”葉無道皺眉搖搖頭,淡淡道。
女人拿著攪拌匙的手輕輕一顫。是啊,孤女寡母,在倫敦舉目無親,又怎麼會過的好。她輕輕一句話帶過了這些日子以來所經受的苦難和疲憊,如今卻被這個男人一眼看破。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無論如何,我一定幫你辦好。”葉無道也不猶豫,望著眼前再困難依舊不曾皺過眉頭的女人一眼,拋開納蘭紅豆的關係不說,這樣當得上半邊天的女人的確有很多可圈可點之處。
納蘭紅豆的母親也不推辭,只是點點頭。
她當然不知道,依如今葉無道的身份地位,這樣一句話對於多少人來說是可以瞬間就平步青雲的,她再高看現在的葉無道終究還是低估了他。
“你這一次來倫敦會待多久?”女人輕輕喝了一口咖啡,問道。
“一個星期左右吧,不會很久。”葉無道皺皺眉頭,給出一個大致的答案。
悠然點頭,雖然相對於一年的思念來說一個星期太過於吝嗇,但身為一家大型公司董事長的她自然比太多人都明白像他們這種人每一秒鐘的時間都不容浪費。
“我還有一個會議,現在了。”喝完一杯咖啡,女人便站了起來微笑道,剛走出一步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從精緻的手包中拿出一串鑰匙,促狹道:“今天晚上我會在公司過夜就不回來了,做好保險措施。”
即便是葉無道這種道行的臉皮在面對丈母孃這樣“不正經”的暗示時依舊忍不住一陣尷尬,接過了要是便看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