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但她不得不承認伊勢神宮式微,而執掌日本國內右翼分子力量的卻是靖國神社,無論從哪一個方面,她面對這個老人的時候都沒有太大的優勢,現在能冷嘲熱諷一番,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祭主妄言。”那老人臉色不變,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半死不活樣子,帶著些習慣性的咳嗽和乾澀沙啞,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和年紀,若是三言兩語便被激怒也著實不太可能。
“祭主,我們來到這裡,便是表示對伊勢神宮的尊重,但並非缺了伊勢神宮不能起事。”執掌天照神社的老人搖搖頭,又喝了一口茶,插口道。
“哦?那我豈不是多餘?飛歌,送客!”祭主過了半百略顯得渾濁的眼珠掃了那老人一眼,絲毫不怵這個老人並不好意的語氣,冷笑道。天照神社的幕後執掌者是天皇,這一點外人興許不知曉,但她作為伊勢神宮的大祭主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眼前的這個老人也不過是日本皇宮內的那個老人面前的一條狗,祭主又怎麼會把他當人看。
“活了幾十年,鬥了幾十年,如今大敵當前,也該放下那些個心思了。”剩下一人打了個圓場,而原本就無意擴大的祭主和另兩人也就此作罷。
“日前,我曾經接到筱田建市的請見帖,我和他見了一面,他要求我們神道教能夠出手幫助山口組打退太子黨。”茶涼半盞,靖國神社執掌者淡淡道。
“是中國的那個男人吧。”祭主掃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恢復一如既往的刻板,不清不淡地回了一句。
“三大神社內憂外患,加上水月流一直虎視眈眈,在國內有聲望日益漸隆的葉隱知心在旁,而在國外則那個中國男人揮戈相向,之前的靖國神社便是這樣的一個例子,那個男人能夠製造出一場靖國神社風波,那麼就能夠製造一場天照神社風波甚至國家神社風波,那麼作為神道教的精神聖地,伊勢神宮又該如何自處?”天照神社的老人輕輕嘆息一聲,顯然並不像拐彎抹角的他直接將話挑明,而顯然,另外分別代表國家神社和靖國神社的老人已經達成了協議,如今等的,便是祭主的態度了,只要伊勢神宮點頭,那麼整個日本神道教的力量便會揭竿而起。
“你們不是從來自詡不理會那些凡塵俗世的?一個山口組筱田建市就能夠把你們打動了?在國人心中漸漸淡化的神道教真的已經淪落到用這樣的手段增加自己威望的地步了?”祭主不無嘲諷地看了三人一眼,低下頭喝茶。
“祭主此話不錯。”國家神社的老人在另外兩人開口之前便接下了話茬,他一開口,另外兩人也就作罷,否則的話今天這樣的冷嘲熱諷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要我點頭,可以。”祭主見火候到了也就不再添柴,點點頭,異常爽快地答應下來。
“只不過,還有一個條件。”祭主並不出乎意料的話讓另外三個老頭子心中都稍微鬆下一口氣,雖然大勢所趨,但若伊勢神宮有意為難,那麼佔據了一個名義上的大勢的伊勢神宮的確能夠給他們製造不小的麻煩,特別是和不少的海外日本富商有不錯交情的伊勢神宮在某些方面更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幾乎所有的海外日本人都會把自己的一縷頭髮剪下來用黃紙包好存放在伊勢神宮之內,以表示自己對故土的寄託,有這樣一個傳統作為連線紐帶,伊勢神宮在這一群人中的影響力自然要比三大神社強上許多。
而祭主從來都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一點幾乎就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若說祭主沒有任何條件便答應了下來,即便是這件事情本身對伊勢神宮都是有利無害的,那麼在三大神社的心中都難免有一個疙瘩,交易交易,有交才有易。
“三大神社每五年必須由執掌人親自前來伊勢神宮祭拜天照大神。”祭主喝了一口微微涼下去的茶,開出了她的條件。
宗教層面的交易並不比任何一樁商業交易來的輕鬆,如果說商業上的交易是金錢和金錢之間的兌換,那麼宗教的交易便要複雜也殘酷的太多太多,他們交易的是名,還有無形的利。
三個老人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雖然伊勢神宮一直以來就都是以名義上的發源地在神道教中享有特殊的崇高地位,只是在真正執掌神道教權力的三大神社眼中一直都不太把伊勢神宮當一回事,若不是這一次形勢逼人需要藉助伊勢神宮的態度來拉攏日本大勢的話,他們也不會放下身段到這裡來,然而眼下祭主的這一個條件無疑便是命中他們的要害,伊勢神宮不要錢不要權,要的是三大神社的臣服,哪怕只是名義上的,但這對於伊勢神宮來說卻是打下了一個非常好的基礎。日後重新奪權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