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雙眼,甚至有些老人年老的渾濁,泛黃。
“老師。”豐臣遵輕聲道,恭敬無比,“來了。”老人回了一句,換了一個更舒服一點的姿勢,年邁的搖椅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翻了個身繼續眯著眼睛的老人似乎還有一半在夢裡,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老師,打擾您了。”豐臣遵彎腰道。
豐臣遵許久不語,皺眉深思,目光閃動。
“遵愚鈍。”豐臣遵張開嘴,感覺有些乾澀,看著老人,假眯著眼睛,但他能肯定,老人沒有睡著,從一開始就是,老人自然沒有睡著,其實一直都在觀察豐臣遵的他終於等到了豐臣遵開口,從心底嘆息一聲,不悲不喜。
“三十年前我也是這樣愚鈍的,不怪你不明白。我的經歷又有幾個人能複製,不可一世過也一文不值過,到了現在,懵懵懂懂到了快進棺材的年紀才恍然明白一些。本來,這些話我不會對你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瞭解你的性格的很,執念太重,把手裡的東西抓得太緊,你覺得這天下就是你的,就該是你的,誰也不許碰,碰了就要死,聰明如英式奕知道躲你的鋒芒,結果出了個葉無道,也該恨既生瑜何生亮,若放在二十年前,我倒很有興趣看你們這龍虎相鬥,只是現在,若不是看在你叫了我二十年老師的份上我肯定是懶得管。”老人淡淡道,語氣不重,卻蘊含著讓人不舒服的強勢跟自信,如同藏鞘已久的寶刀,未老,出鞘依舊凜然。
“老師您答應了?”豐臣遵驚喜道。
“去買壺好酒來。”老人擺擺手,打發走了豐臣遵。
豐臣遵立刻去置辦全日本最好的酒,等豐臣遵走後,老人重新躺在躺椅上,輕輕搖晃,嘴裡哼著原汁原味的黃梅戲,一曲一滄桑。
沒過了多久,豐臣遵提著兩壺還沾著泥的酒來,古老陳舊的酒壺上貼著一張紅紙,紅紙黑字寫著三個字,女兒紅。老人拿了酒,揮揮手,“坐,一個人喝酒沒趣,以前不讓你喝這正宗的女兒紅,是覺得時候還沒到,現在看來,你也到了喝著女兒紅的時候了。”
豐臣遵聞言找座,卻尷尬地發現整個店裡除了老頭屁股低下的搖椅之外沒有一張椅子,老人也發現了這一點,起身,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豐臣遵也跟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人拍開了泥封,解開細繩,頓時不大的店面裡酒香四溢,老頭先聞了聞酒香,大笑道,“好酒。”仰頭灌下一口,擦了擦亮晶晶的嘴角大嘆一口氣,看著那酒壺上女兒紅三個字,感慨道“許久沒喝這樣好的酒,過癮!”“過癮老師就多喝一些,我家裡還有許多年歲更長的好酒,到時候都拿來給老師嚐鮮。”豐臣遵拍馬屁道。
老人哈哈一笑,把酒壺丟給豐臣遵,自己開拍了剩下的一壺,瞧見豐臣遵仰頭大喝一口,習慣了日本淡入水的清酒,乍一喝這濃烈的女兒紅自然受不了,嗆了幾口酒,面紅如關公。
“再喝!”老人仰頭再灌。
這酒喝到日落時分,豐臣遵面紅耳赤渾身酒氣但步伐穩健地走出首飾店,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不少人都聞到了這酒香,見到這名不經傳的首飾加工店裡走出來一個氣勢不凡的年輕人,都好奇地張望著。
豐臣遵轉身面朝店面,深深鞠躬,然後在旁人的驚訝中頭也不回的離開,嘴裡喃喃唸叨著無非四個字,謀事,謀勢,店裡,老頭又躺回到了躺椅上,輕輕搖晃,喝了酒,微微有些醉意,朦朦朧朧,舒舒坦坦,安靜中,響起一聲嘆息,“該記住的你也忘記,不該記住的你放在心上,是這江山太大太誘人,還是你心裡執念太重?是你斷了你自己最後的生路,時也,命也。”
第六百九十四章 靖國
小說電影裡的感情大多唯美感人,無論水分多少,總歸會有一些痴男怨女去買賬,以至於一些歷史人物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烏煙瘴氣,如今的社會大概很少人知道梁山伯與祝英臺壓根就不是一個朝代的人,其中一個一介平民另一個曾經做官,至於是怎麼被人拉到一起還牽扯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早已無從知曉。
無論電影小說裡如何,習慣了劇本式愛情的人們開始期待並且憧憬著自己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夠有這樣一段跌宕起伏的愛情?只是現實裡,大多數的愛情都平平淡淡,興許有些自己看來驚濤駭浪但旁觀者看來平平靜靜的波瀾,可以攜手帶著並不雄厚的結婚資本進入一家教堂舉行自己的婚禮,有可以分開牽在一起的雙手背對著彼此朝著一條街道的兩端走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
現實裡沒有那麼多愛上灰姑娘的王子更加沒有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