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去處,不知姑姑以為如何。這個說話的青年便是葉無道。
綠水,還是三千年前澄澈如佛心的綠水;青山,還是三千年前如暈染上淡墨的畫卷般的青山;飛簷鉤心的竹製湖心亭還是一如三千年前般遺世獨立在這青山綠水間,不似仙境勝似仙境。
一個女子就悄然坐在這水墨畫裡的亭中,便如三千年前的今日,那般朦朧那般巧妙那般渾然天成。一身白色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削肩素腰,肌若凝脂,烏黑如泉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青絲隨風舞動,恰有幾絲髮梢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而如此美人卻有一個讓人一望止步,再望生畏,三望驚懼的出塵名字:葉晴歌。
似乎並不準備回答葉無道的問題,葉晴歌眉目微鎖緩緩說道:無道眼下是局勢堪危,國內風流湧動,印度也是風起雲湧,再加上歐洲各股勢力緊盯不放,你一點也不擔心嗎?印度的水可是深得很呀,即便是你父親當年也不能在印度徹底的放開手腳,梵蒂岡教廷亞特蘭蒂斯雖威名遠播但始終只是外強中乾,但印度四大家族,印第安文明並不被外人所熟知,透漏著一股神秘之感,華夏大地固然藏龍臥虎,但同為四大文明古國的古印度也絕不是擺設。
“印度固然水深,但我還沒有到害怕的境地,佛不度我我自成魔,就讓印度成為我最後一塊磨刀石吧,成為我通向聖彼得大教堂的一塊墊腳石吧,我已經讓血痕等得太久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殺人是解決問題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了,印度敢擋我殺了就是。”
德國著名哲學家康德曾說過:有兩樣東西,越是經常而持久地對它們進行反覆思考,它們就越是使心靈充滿常新而日益增長的驚讚和敬畏,那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對於這些所謂大家的狗屁理論,葉無道從來都是嗤之於鼻的,這個敢隻身闖進神聖教廷,指著那個站在人類宗教巔峰的老頭的鼻子,大聲指責耶和華罪行而被印度曼陀羅園的那個老傢伙驚歎的世界第一敗類,從來都是一個徹頭徹尾以破壞世俗規則為樂的傢伙。
“既然無道喜歡印度這片江山,姑姑幫你搶了就是。”葉家一門盡梟雄,葉家人的護短是出了名的,銀狐葉正凌當初就與崑崙長老會論道,氣的那群牛鼻子老道七竅生煙,最後不得不放葉河圖下山,葉河圖葉晴歌亦然。
第八百七十二章 葉隱知心
水月雪巔,有女傾城。
韶華人生路,再短暫莫不過彈指須臾,再漫長亦不過悠悠百年。
河東河西之悽然輪迴自古便侷限在蹉跎三十載,不增不減,而五十年又有多久?久到墨綠青絲足變煙雪白髮,久到任何一個人都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淡忘太多人太多事,人,是世間俗人;事,乃凡塵俗事。紫煙暮靄牽引前世宿緣,寒劍雪魄厲斬三千情絲。日本黑道大戰塵埃落定,聖宗水月流卻自此封山五十年。沒人知道為什麼,也沒人敢問為什麼。
水月聖域,雪山之巔,漫天白雪紛紛揚揚,清冽寒風蕭蕭瑟瑟,銀裝素裹的素白天地間有寒亭一座,亭中此刻卻並無一人,只有古樸石几上爐火正旺的紫爐一鼎,恰到好處的在這徹骨的寒意中硬生生擠出一絲絲暖意,爐上一壺清茶輕煙嫋嫋,壺旁精巧樸素的玲瓏紫玉杯卻已是人走茶涼,爐的另一側有清冷長劍一柄,劍身通體晶瑩剔透,造型古樸精美,安靜躺著的長劍有一個寒軒雅緻的名字,雪魄月牙,一柄至今只被唯一一個男人觸碰過的絕世名兵。
古亭的不遠處懸崖邊俏立著的是一道傾城絕美的身姿,就那麼安然靜立,不悲不喜,彷彿千年前便這般遺世獨立,天地間卻也就因為這一抹縹緲出塵的背影而愈加清冷空靈。
柔雪紛楊中她竟也隻身著一襲單薄白袍雪衣,絲毫不為這凜冽刺骨的寒風所動,雪衣女子腰間一束纖細紅綢帶輕輕一系,盈盈不經一握的纖柔腰肢便風情畢露,流瀑般的烏黑青絲也因為髮梢處同樣一束紅絲帶的緣故只微微斜披至腰際。這蕭風柔雪中衣袂飄飄出塵輕逸之態不是天人勝似天人,已然與這冰天雪地渾然一體的玄冰女子其時早已俏候多時,似在凝神靜思,又似在安靜的等待著誰,總之,幾個鐘頭下來,她一如初態般絲毫不曾動彈過。
而令人詫異地是,儘管漫天飛舞的雪花越下越大,幾個小時過去了,白衣女子身上卻依舊未曾沾染上哪怕一絲絲的雪絮,明明隻身獨立於寒雪之中,卻又彷彿置身事外與這場大雪毫無關係。仔細看過去,你會驚奇的發現在女子周身的幾尺範圍內竟無一朵雪花侵入,好似有一層天然的隱形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