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愚蠢,但若要痛打落水狗也要小心狗急跳牆,兔崽子,你怎麼選?”男人眯起眼睛,喃喃道。
“你若不殺,我可走了。”獨孤伊人平靜道。
葉無道沒說話,也沒動。
獨孤伊人邁開第一步。
佐伊渾身都繃到了極點。
獨孤伊人踩在雪地上,一步,兩步。
葉無道始終未動。
一直到最後,獨孤伊人消失在視線裡,葉無道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凝起眉頭,轉身沉聲道,“走。”
葉無道的選擇是,不殺。
“只是忽然覺得抱歉的話可還不夠。”楊寧素的眼神一點一滴地收斂起玩笑,抿了抿嘴唇,原本在舞臺上的能說會道到此時此刻都成了蒼白,一個女人可以等,等一年,三年,五年,卻等不了十年,二十年,女人有幾個十年,有幾個二十年?二十年之後,再美的紅顏也成了過往,楊寧素怨不怨?不怨的話就不是一個女人了,楊寧素何嘗沒有幻想過自己能夠正大光明地跟葉無道在一起,哪怕是不需要別人的祝福,起碼不反對就好,可以手牽著手走在街上而不需要擔心被人撞破了這段從一開始就是禁忌的戀情,但幻想始終是幻想,楊寧素始終把自己所有的心念都維繫在一個叫做理智的圈子裡面,夜深人靜時,楊寧素面對自己如同月光段散去就再也無跡可尋的光陰,掬一把月,剩下的只有孤單。
所以,一句抱歉,自然是不夠的。
葉無道眼底的歉意更濃。
一個梟雄,可以負了天下,卻唯獨負不了身旁的紅顏,衝冠一怒為紅顏,對於英雄而言他們可以為了大義而拋家棄子拋棄一切,但作為一個梟雄卻有著自己不容觸動的底線,葉無道可以對不起天下可以對不起所有的人,卻唯獨不能坦然面對身旁紅顏責備的眼神。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好的情人,對不對?”葉無道歉疚道。
楊寧素微笑看著葉無道,輕輕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反手抱住了葉無道的脖子,葉無道已經比她高了,所以她需要輕微地踮起腳後跟才能夠把自己的臉依靠在葉無道肩膀上,“我喜歡的無道可是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漫帶疏狂這樣的無道,你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的性子哪裡去了。”
“說來到真是我矯情了。”葉無道苦笑道。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最欣賞的句子?”楊寧素微笑道,保持著這個姿勢並沒有換,因為她忽然覺得這樣好輕鬆,女人就該有女人的小心思,找一個依靠然後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躲在這個依靠裡面,哪管他風吹兩打,總而言之做個小女人有小女人的幸福,這一點,太多太多王熙鳳式的女人看不懂。
“老來可喜,是歷遍人間,諳知物外,看透虛空,將恨海愁山,一時綏碎。免被花迷,不為酒困,到處惺惺地。飽來覓睡,睡起逢場作戲。休說古往今來,乃翁心裡,沒許多般事,也不修仙不佞佛,不學棲棲孔子。懶共賢爭,從教他笑,如此只如此。雜劇打了,戲衫脫與呆底。我記得是這一首吧,其實小姨喜歡的句子很多,但專門對我說過的,應該就是它了。”葉無道輕聲道。
楊寧素微笑點頭,“你還記得。”
“自然記得的。一真正能夠打動女人的未必就是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例如拯救了地球這樣無厘頭的事情只會讓女人覺得啼笑皆非,然後覺得她怎麼可能和一個隨時都要為拯救全人類而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在一起,這樣的付出是可悲的,大多都吃力不討好,相反男性大過於理性的女人更加傾向於細節,擁有細膩情感的她們更見願意跟一個會為她們今天戴什麼顏色圍巾出門比較搭調這樣意見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是天天憤世嫉俗傷春悲秋關心國家大事的人過日子。”
所幸,這一點葉無道從來都做得不錯。
“洗澡去。”葉無道在楊寧素耳邊壞笑道。
楊寧素聞言如同受驚的小鹿,轉身就要跑。
葉無道一把抓住了楊寧素,然後不由分說就抱走。
“會被發現……”楊寧素低聲道。
“去你的房問,沒事的。”葉無道安慰道,懷裡抱著楊寧素玲瓏有致的身體,許久未曾發洩過的慾火焦焦燃燒。
葉無道和楊寧素回房之後的十多分鐘,葉河圖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拎著一袋麻辣燙。
上了書房,葉河圖把麻辣燙放下,楊凝冰看著檔案。
“回來了。”楊凝冰放下檔案,看著葉河圖忙碌的背影,輕聲道。
“嗯。”葉河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