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睛看著周遭的景色,淡淡道,“那你說為什麼我們能夠以一個施捨者的身份站在這裡而不是跟他一樣?彎腰低頭靠著坑蒙拐騙去乞求那五十塊錢或者二十塊錢?”
“命。”趙宋卿猶豫很久,回答道。
青年笑了。
“命。”回味一番這個字,青年似乎感慨頗多,“好一個命字,就是命,出生是命,姓氏是命,責任是命,能力是命,你的敵人,你的朋友,你遇見的人,你所做的事,你所說的話,都是一個命,好,很好,趙宋卿,你讓我刮目相看。”青年大笑到。
趙宋卿低下頭,不讓自己異樣的眼神暴露出來,他現在還能夠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當他抱著絕望的心跪在王府門口時,王府的大門比平常提早了半個小時開啟,那個男人走出來,站在他面前問了一個和青年異曲同工的問題,“知道不知道為什麼你跪在這裡我站在你面前?”
當時的他回答不出來,是男人代替他回答的,就是這一個趙宋卿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字,“命!”
沒走出多遠,青年似乎厭倦了,在那中年男人口若懸河的時候打斷了他,“我們自己逛吧,你回去吧。”
愣神的男人看著青年,一臉如臨大敵,“你們不需要導遊了?”
“不需要。”青年耐著性子回答。
“那錢可不會退。”中年男人一副蠻橫的架勢守衛他得到的錢財。
“你走吧。”青年淡淡道,神情冷淡。
中年男人嘀咕一句有錢燒的慌,然後扭頭走了。
站在長城邊,青年伸出手扶著長城,面朝八達嶺外壯闊山色,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高聲吟誦。
“四十年來,經風雨,不改名節,厲滄桑,長歌當哭,壯志如鐵。十載寒窗仰聖賢,萬里豪情同日月。懷眾生、何懼商旅苦?慈悲切,魏武操,程公節。中山淚,翼王血。輪迴處,傷心千古離別。欲挽銀河洗國恥,掃除紅魔補天裂。朝聖主,不負當年誓,男兒血!”
第七百三十七章 管京生
中國有十三億人口,實際數字肯定會比這個官方數字大很多,這樣一個恐怖的人口基數下按照機率論出現成批的天才怪才鬼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所以中國有一大批優秀的人們在這個巨大的舞臺各顯神通,是金子的,終究會發光,而是石頭的,鍍上了再多的金色內心依然是沙礫而已。
每天我們上街都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跟無數個人迎面而來再跟無數個人擦肩而過,這些人裡,有男女老少,表情或者自然或者僵硬或者麻木或者平靜或者興高采烈或者失落黯然,沒有人知道他們每個人的故事,擦肩而過了,就是路人,一張臉譜化的臉,轉瞬即忘。
你永遠猜測不到一個衣著光鮮亮麗從賓士寶馬上下來渾身上下都是傲氣和高深莫測的人可能是一個西裝裡面破破爛爛揹著無數債務的大騙子,而路邊坐在樹下搖著扇子乘涼不修邊幅的老頭子可能擁有無比輝煌的過去。
上海,這座見證了太多一夜暴富和一貧如洗神話的遠東金融中心城市。
歷史的雄渾滾滾而過,絲毫驚不起黃浦江一如既往的安靜安逸姿態,依然潺潺而過,緩和溫婉的江面沒有長江的蜿蜒黃河的兇險錢塘的澎湃,黃浦江以它自己獨樹一幟的安靜姿態貫穿了這座金融鉅子城市,見證著整個中國,整個遠東的經濟動脈逐漸成長,也見證太多太多的人在這裡崛起,在這裡落魄。
黃浦江邊,卻遠離外灘,在上海這座外界人看來彷彿地上鋪滿了黃金的城市,一個普普通通的象棋攤子前坐了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身上的衣著普通,落拓卻並不狼狽,身上的衣服褲子鞋子都並不值錢,可全都乾乾淨淨,一張人到中年自然發福顯得有些虛胖的臉上戴著一副眼鏡,他正坐在象棋殘局攤前吃一份十塊錢一份的盒飯,物價飛漲,現在在上海能夠找到一份十塊錢的盒飯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男人吃得津津有味,盒飯裡每一粒米都被他撿起來吃掉,然後把剩下的盒子小心地收拾好放進二十米外的垃圾桶裡。
做完了這一切,這個男人繼續坐回他的象棋攤邊,眯起來的眼睛透過鏡片打量著來來往往匆忙的人們,或男女或者老少,或者形單影隻或三五成群,沒有人注意這個象棋殘局攤子,也沒有人在意這個小小攤子的主人,他就以這種姿態坐在路邊,偶爾會有人瞥向他的象棋攤子一眼,甚至會駐足停留一下,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就會賣力地叫賣自己的殘局,“十塊錢一局,破了就給你一百塊錢。”
一輛奧迪Q7輕緩地在不遠處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