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癟起嘴,瞥瞥陳應暘,心想,風水輪流轉,怎麼一下就轉到她身上了。
謝老師順著她的眼神看到他,說:“他就是陳應暘,這回年級語文單科第一,你真得向他學學。”
鍾語梗起脖子,說:“那又怎麼樣,我數學滿分,物理九十三。”
陳應暘:“……”
他本來不太記得他們之前的交集了,一個年級這麼多人,不可能人人都認識,哪怕同一層樓,經常碰見,也可能記不住臉。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就是這天,他記住她了。
印象尤為深刻。
鍾語。
學校要求統一訂牛奶,陳應暘乳糖不耐受,喝不了,要麼給同學,要麼扔了,像他這樣的不少,教室垃圾桶一到下午,就堆滿了或空或滿,或喝剩的牛奶盒。
還好垃圾袋兜著,牛奶不會淌得到處是。
那天,他做值日生,放學後提著大垃圾袋去樓下扔。
看到鍾語咬著吸管,拎著書包,一晃一晃的,歪著腦袋,和旁邊同學說話。
一個男生從背後悄然靠近,奪過她的書包立馬拔腿就跑,她反應過來去追,“姓陳的,找死啊,還給我!”
陳應暘心裡一個激靈,還以為罵他。
鍾語用力吸了幾口牛奶,一揚手,把盒子投出去。
正中男同學後腦勺。
他動作一慢,鍾語追上他,揮拳頭砸過去,男生抱著腦袋,連連告饒:“鍾姐鍾姐,我錯了,別打了。”
“膽子滿大啊,‘搶劫’搶到我頭上了。”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凶死了。”
“哼,我包裡有我爸送我的鋼筆,進口的,你要是摔壞了,還有更兇的。”
鍾語挎上書包,折返回去,把地上的牛奶盒撿起來,就這麼的,和陳應暘打了個照面。
出於某種畏懼——一種從未接觸過的“暴力”威懾到了他,他轉開了目光,默默祈禱,她同樣視而不見。
事與願違的是,鍾語腳步輕快地朝他走過去。
在家裡,父母再如何勃然大怒的,也不會動手打他,他們的教育體系裡,沒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老套觀念。
他不得不承認,他有些被她嚇到了,大腦甚至停止運轉,沒有思考她為什麼要過來。
她捏癟紙盒,從未紮緊的袋口的縫塞進去,“幫忙扔一下,謝啦。”
陳應暘沒作聲,也無法阻止,目送她走遠。
還有,學校舉辦跳蚤市場,各班賣出物品所賺的錢,用作捐款。
具體捐到哪兒,捐給誰,以及款項是否到位,他們不得而知,事實上,十三四歲的青少年,也不去考慮這些,只欣喜於,有一下午的時間可以玩。
陳應暘家裡的值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