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擋住自己心口被匕首刺中的右胳膊,卻因為被利刃割斷筋脈。到目前為止,傷口雖已恢復差不多,可他的胳膊已經使不上勁兒,平時生活起居都只能依靠左手、左臂。
“任在,為故明殉難太監王承恩所立的忠義碑,辦得如何?”福臨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任在垂於他身體右側看似無恙的胳膊。
任在的雙臂服貼兩側,“回皇上,碑文已經刻篆完畢,待選出適宜的日子,即可立碑。”
“任在,朕會命太醫院為你積極治療,爭取讓你的胳膊恢復如初。”福臨語氣平和。
任在微弓身體,“所幸皇上平安無事,若傷及龍體,奴才們同樣要受罰,甚者還會身首異處。”
任在彎下身子,可卻不影響他口中的直言耿耿,“皇上痛失端敬皇后,幾經周折,終是重新坐鎮朝堂,振興國業,如此擔當,最是告慰端敬皇后在天之靈的深情厚意。於此,別說是奴才一條胳膊,就是奴才的命也無謂。”
“嗯,”福臨點點頭,“朕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從今往後,踏踏實實做好內監總管,再仔細給朕選幾個機靈又厚實的太監到御前伺候。”
福臨長氣一呼,“朕本打算處死吳良輔,可現在朕改變主意了。你現在出宮,親自給朕辦件事,朕要送走吳良輔。”
任在猛然抬頭,驚詫地看向皇上,頓覺失禮,又趕緊低頭,“皇上說過,平定簡親王叛亂,吳公公立下功勞,這?”
“沒錯,從濟度第一次與吳良輔見面,吳良輔回宮就馬上告知了朕。濟度的心思,朕獲悉在懷,可不是隻有嶽樂才瞭如指掌。”
看著任在又是驚恐抬目,福臨安之若素,“只是,吳良輔對朕的忠心總留著不安分,總會多手多腳自作主張做出昧心之事。有些事,朕可以聽之任之,但唯獨這一次,朕絕不寬恕。”
任在惶惶低頭,聽福臨一一交代自己該辦的事情,領命退出幾步,正要轉身離去,福臨叫住他,幾次到嘴邊想說不說的話終是一吐而快,“任在,朕看重你一腔忠心,且赤心正直,吳良輔走後,你是不是收收心,從此一心效忠於朕。之前你為嶽樂所做的一切,朕都只當作是朕失德致使人心外流,如今,朕定會秉志不移,致力昌盛國家,你可要幫朕打理好宮中事務,免去朕的後顧之憂。”
任在一時承載不住,“咚”地一聲雙膝重重磕地,情緒有些失控,“皇上,奴,奴才沒臉見您,奴才該死。”
面對任在,福臨始終鎮定淡然,直至任在揮灑感激之淚離去,屋裡就剩下福臨獨處時,任在最後的一席話再次拆卸他的心鎖,對墨蘭的想念又開始縈繞不去。
“那時,端敬皇后就曾勸過奴才,忠臣不事二主,奴才既是皇上的內監總管,就該一心一意效忠皇上。奴才叩謝皇上寬厚仁慈,從今往後,必定全心主理宮中事務,再無二心。”
***
吳良輔代表皇上往李氏家中弔唁、厚贈祭禮,回至宮中,已是晚上,不想福臨還是一邊批閱奏摺,一邊等候他的訊息。聽吳良輔詳細回稟完李氏家中的安排,福臨稍作寬心。
這時,胡元端來福臨特意交代御膳房準備的一碟椒鹽鹹酥陷卷酥餅以及一碗奶茶。
胡元聽令把點心、奶茶交給吳良輔,不只如此,還搬來一個小凳子,允許吳良輔坐下慢慢吃。
“朕知道你也愛吃這類點心,只不過不敢明言。平日裡朕吃剩的賞給你,無論對不對口味,你都大快朵頤稱讚好吃。今兒個,特意衝你愛好給你做的,就當是獎賞你這一路為朕奔忙。”
吳良輔受寵若驚,大受感動。叩頭謝恩之後,咬一口卷酥餅,果真是酥香滿溢,滋味美妙。淚花撲閃,吳良輔不由慨嘆,皇上自打出家不成回來理政後,變得格外溫和通情。
福臨放下手中的批閱,靜靜地看著吳良輔享受美食,塵封內心深處的秘密不得不重新浮出水面。
順治七年年初,攝政王多爾袞才大肆鋪張熱熱鬧鬧把肅親王豪格的遺孀娶進王府,新婚日子方過去數日,多爾袞接著就下令官員前往朝鮮國給他選美女送來。
初夏將將穿行於翠柳紅花,受不得熱氣的多爾袞把朝中事務交給他指定的官員打理,自己則率領王公、滿臣出獵于山海關。玩樂修養不過十餘日,多爾袞接著就率諸王大臣趕往連山,親自迎接朝鮮國給她送過來的義順公主(朝鮮國金林郡公李開音之女)。
沒把朝鮮公主帶回京城覲見皇上、皇太后,也不舉行正式的成婚儀式,就在當日,就在連山,多爾袞就迫不及待摟美人在懷擁入洞房,倉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