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召我過去。心裡的失落可想而知,本還想著他會迫不及待想要穿我給他做的涼爽薄衫。
“任公公,皇上定是累了吧?”
“皇上精神很好,吳公公勸說皇上今晚召幸,皇上也都答應了,皇貴妃放心吧!”
這話猶如一盆冰水潑往我身上,同時又想到,小碌子對我說的那些是真的嗎?我需不需要驗證?
決定親自去乾清宮,任公公面露驚疑,還小心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傳話。我只是微笑著解釋我有急事,去去就回,不會為難他。
小碌子回稟,吳良輔對銀兩的追求從未止步,頂多就是在差點掉腦袋的那段時間暫時“洗心革面”。事後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該撈銀子的機會他豈會放過,但面對前朝官員的銀子他確實收斂了許多,可後宮的銀子他卻是得心應手地盤算著。
皇上專寵,吳良輔也著急,後宮妃妾們大把大把的銀子拿不到手,實在可惜。終於等來機會,得皇上信任,讓他守在暖閣門前。他靈敏的耳朵從來都能蒐集到好訊息,李延思的話讓皇上痛心,可卻讓他想到了撈銀子的好辦法。
閒話被他有意傳到後宮,家裡有錢的女主子們就能順藤摸瓜輕易抓到該把錢送到哪兒能得到被寵幸的機會,因為這種事情不是頭一次。
如今的我,皇上寵幸她人,我再不是無動於衷,會吃醋,心裡會難受,可也只能眼睜睜受著。但若是皇上要寵幸何人,反是吳良輔暗箱操作,這讓我為之氣憤。
皇上與我為了孩子的事情深受煎熬,可他竟能為了錢做到這一步,身為內監總管,後宮的情況,若是他想有所隱瞞,輕而易舉。連太后都想除之而後快的人,利用我的傷痛撈些銀子,也不算什麼。
來到乾清宮,御茶房的宮女正準備給皇上上茶,我接過手,推開暖閣的門,他正專心批閱奏摺。我輕腳進去,輕手放下茶碗,安靜站於一側,他卻是頭也不抬,雙目一直沒有離開奏摺。
過上一會兒,擔心茶涼,忍不住小聲提醒,他猛然抬頭,見我,面露驚訝。停下手中硃筆,他接過我遞上的茶碗,喝上一口,剛想說話,就見吳良輔端著托盤進來。
吳良輔見到我,他眼中閃現的驚慌就被我快速捕捉到,他甚至馬上就想轉身退下,我當然知道托盤裡是什麼,我在這兒等的不就是這個嗎?
“吳公公,”溫和地叫住他,“有什麼事情就請稟報,若是覺得本宮在此有所妨礙,本宮這就退下。”
話完,扭頭衝皇上福身做出欲退的姿勢,皇上見此不耐煩地催促吳良輔快稟報。
吳良輔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多走一步,卻又不得不稟報:“皇上,這是今夜能侍寢的主子們的牌子,請皇上選翻。”
“朕今晚過去承乾宮,免了吧。”皇上沒好氣地答道。
吳良輔愣住,斷斷續續回話:“皇上方才應允,奴才已經準備,這?”
邁出步子慢慢走向吳良輔,在他跟前站定,低頭看向托盤裡的六塊牌子,上面的名單居然和小碌子口述給我聽的一模一樣。六位主子具體出銀數目不知,但誰要是被選中,那就表明誰出的銀子最多。
按照小碌子的說法,吳良輔送牌子進來時,皇上大多在批閱奏摺。如果皇上忙於批摺子,一般習慣用左手翻牌子,匆匆一眼掃去,也不知是順手還是托盤擺放的位置,總之皇上選中從右至左第二塊牌子的機率最高。
如果皇上放下硃筆,逐一挑選,吳良輔通常會特意誇讚兩句送銀子最多的那位主子,多是美言容貌或是身材,勾起皇上的興致,自然也就順應了吳良輔的推薦。
接過吳良輔手裡的托盤,嚴格地說我頗有些強行接手的味道,“吳公公辛苦了,本宮來吧!”
吳良輔放開手,原來他也會有兜不住冷靜現出尷尬的時候,按照他擺放的牌子來看,他把托盤放到皇上跟前,從右至左第二塊牌子是富察氏晗冬。
不知吳良輔端著時什麼感覺,六份白花花的銀子在他手裡很有分量,一路而來的腳步說不準歡快得輕飄飄。可這毫無重量可言的六塊木牌子,如今端在我手裡怎麼如此沉重,在我眼裡她們是實實在在的六個女人,邁向他的步子緩慢而費勁。
放下托盤,他在托盤那頭,我在托盤這邊,迎向他一直盯緊我的目光,輕聲說道:“皇上,選吧,如此被選中的姐妹也好做侍寢的準備。”
他仍然目不轉睛看著我,“朕今晚過去承乾宮。”
之前答應了吳良輔,現在卻又堅持前往承乾宮,若不是我出現在這裡,他也犯不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