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微笑,“菱香,快把太后的衣裳拿來給我穿上,等會兒索尼過來,我這衣冠不整,不合適。”
我換上衣服,菱香還是泣淚不止,“別哭了,好嗎?我心裡也不好受,任在不是去請李延思了嗎?李延思一定能給我解毒,別再生我氣,好不好?”
菱香頓時抱住我,不管不顧哭個沒完,“主子,你還有心思好言好語哄我,你是要存心活活急死奴婢呀!”
我無言以對,任她眼淚汪汪把我送進淚海,我自己還是一滴淚也沒有,倒是嘴角綴著無可奈何破碎清冷的笑。
索尼急衝衝奔進來,一腳踩在地上的碎物,差點滑一跤,“皇貴妃,這是怎麼了?才靠近寶相樓,就聽得哇哇哭聲。”
附在菱香耳邊叮囑她不準多言,隨後夷然自若,“快別讓索大人看笑話,平日裡由著你,現在可沒有功夫憑你任性,把地上收拾乾淨,把髒衣服洗乾淨去。”
菱香埋頭收拾乾淨出去後,索尼搖搖頭,“哪有主子還看奴才臉色的,皇貴妃您可真是奇了奴才的眼嘍!”
他這話還真是逗我一回真心實意的笑,我不也是還看著他臉色嗎?
不過他給我帶來的訊息卻叫人提心吊膽,多尼的凱旋大軍失去了訊息。回京的既定路線探子沿途追去,不見任何蹤跡,所以現在多尼大軍身在何處竟然不得而知。
索尼在方桌上鋪開地圖,此時我腹中疼痛暫時停亂。站在索尼身側,視線隨著索尼在地圖上的指指點點快速移動,同時腦子也在飛速運轉。
索尼排查出兩條捷徑,已經派探子兩路尋查。按照他的推測,如果往這兩條捷徑上連二趕三,最遲後天早上進京,最快則明天晚上就到。
悠然回京論功領賞的凱旋大軍居然急行快進回來犯上作亂?不行,絕不能讓濟度把軍隊握在手裡,京城絕不能陷入血雨腥風。
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仔細梳理索尼稟報的這些訊息,倏地,我喊出一個人的名字,“浩奇特”。鰲拜不是說他急匆匆剛趕回來嗎?連馬都累死了,說不定就是和多尼接頭後趕回來的。
“讓鰲拜把他逮起來嚴刑拷打,逼他招出來。”索尼兇相猙獰。
“使不得,他是簡親王的親信,他失蹤只會打草驚蛇,反倒破壞我們引蛇出洞的計劃。”我的反對索尼倒也接受。
腦海閃過一絲念頭,我愣住片刻,很快不動聲色,問詢濟度府中護衛的大概人數。說真的,區區王府護衛不足以抗衡皇宮侍衛,即便濟度把他的王府護衛軍都帶進宮,也無濟於事,所以更令人忌憚的還是多尼的軍隊。可如今已經失蹤,然後就是冷不丁突然出現在大家面前,殺一個措手不及。
鰲拜雖聚精會神監視簡親王府,可多尼軍此刻成為問題的關鍵。依索尼所說,就算多尼軍抄近道,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到,何不今晚就先引濟度現形。提前拿住濟度,等多尼軍浩浩蕩蕩回京,群龍無首的狀況,相信他也不敢輕易作亂。
索尼拍案同意我的快速決斷,當即我就請他把精挑出來的軍士做最後的集中部署,並讓他們換上太監的衣服,隨身攜帶短刀匕首。待下晚清走慈寧宮的太監,就把裝扮成太監的軍士們分配進慈寧宮。
等在屋外的菱香侯著索尼出門,剛想跨腳進來,我就吩咐她去慈寧宮向太后稟報我與索尼商議的結果,並請太后再演出戲給康妃。
屋裡空蕩蕩就餘下我獨自一人,我躺回躺椅上,盯著天花板,靜悄悄地發呆,思維停頓,傻傻地發愣。忽然,天花板裂開,直衝我壓下來,眼看著就要被壓扁,驚叫一聲,我睜大眼,迅速坐起。原來是一場夢,真可笑,好不容易打個小盹兒休息片刻,竟還是這般兇險嚇人。
沒曾想,李延思和任在已經默不作聲在這等候了一會兒。見我醒來,李延思上前給我把脈,我看向任在,鄭重其事,“任公公,王爺如今沒有選擇,還是做一位賢良忠臣可得安穩久長。”
看看李延思,目光又回到任在身上,“何中是無辜的,你和李太醫也是無辜的,何中已經枉死,其他人再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李延思搭在我脈上的手滑開,看來他心緒不寧,無法集中精神號脈。見狀,我收起手臂,“任公公,你現在親自出宮去見王爺,告訴他,何中、雯音已死,太后平安無事。他會明白一切皆枉然,本宮期盼他還是那位助皇上安國寧家的好堂兄。”
任在悵然若失,“皇貴妃,就算何中已死,可您現在的權力對王爺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契機。一旦錯失,再無法擁有,您為何就不願相助王爺一展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