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綜合症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存在?所以一換季,一入冬,全家最緊張的便是辛姨了。
“不礙事。”老爺子嘆了口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有些不悅:“時遷是不是跟傅家那小子走得太近了?”
知道些許內情的辛姨,聞言就是一僵,幸好聞歌正端著茶出來,一口一個太爺爺,叫得老爺子心花怒放的,早就轉移了注意力,絲毫沒察覺出異樣來。
辛姨輕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道:“老爺子,時遷出門前跟我說,晚上帶傅先生回來見您。”
老爺子正喜笑顏開地從聞歌手裡接過茶水,聞言,手一抖,那滿滿的滾燙的茶水溢位,老爺子下意識地移開要避開聞歌的手。動作太猛,一下子晃出了更多的茶水,燙得他“嘶”了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擱在桌几上,眉頭瞬間緊皺。
那“砰”的一聲重音,嚇得聞歌一抖,抬眸看了眼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的老爺子。
他卻渾然不在意,接過聞歌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語氣沉悶又低沉:“時遷跟傅家那二小子才認識了多久……不見!”
辛姨皺了皺眉,顯然也是為了這件事情煩心,輕嘆了口氣:“時遷喜歡,她喜歡就好。”
老爺子突然低頭看了聞歌一眼。
聞歌意識到接下來的這些話就不該自己聽到了,擦了擦桌子,就悶不吭聲地先離開了。不想上樓,索性去院子裡等小叔回來。
……
a市的冬天傍晚,天色漸暗。
聞歌開門走出來,那涼意瞬間讓她打了一個寒噤。她抖抖索索地走到一旁的臺階下,避開風口坐了下來,仰頭看著天空。
在n市,她最喜歡躺在叔叔的躺椅上,看夜空。但因為那座城市工廠太多,空氣汙染嚴重,很少才有清晰明亮的夜空,就連星辰都熙熙攘攘的,數不出幾顆來。
a市的天空便亮堂不少,只是從下午開始,太陽就被層疊厚重的雲層遮擋住。今晚自然也沒有什麼群星璀璨讓聞歌能夠欣賞。
入了夜,溫度開始直降。哪怕沒有風吹過來,聞歌也覺得一陣涼意從腳底心躥起,她不停地跺著腳,這隻腳踩完換另一隻,自己跟自己玩了起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天色徹底黑下來,這才看見不遠處有一輛車經過轉彎的路口,筆直地開了過來。
聞歌還沒來得及看清車型和車牌號,那車打著遠光燈,燈光遠射下,強烈又刺眼。這一瞬的對焦,讓聞歌的眼睛被刺得一疼,不由自主地閉上眼,抬手擋在眼前遮住。
老爺子剛回來沒多久,所以大鐵門也沒關。那輛車很順暢地就開了進來,穩穩地停在聞歌的不遠處。
熄了火,溫少遠的推開車門下車。走近了,這才看清坐在這裡的,不是別人,是聞歌。
院子裡的燈還沒開,整片黑壓壓的漆黑。她卻一個人坐在這裡……
溫少遠抬頭看了眼屋裡亮著的燈光,心思幾變,最終只是幾步走近站在她的面前:“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小叔。”聞歌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也顧不得這會眼前還冒著光點。她一手擋著眼睛,一手伸出去。剛碰到溫少遠身上微帶著涼意的大衣時,那隻手就被溫少遠一把握住,握在了他的手心裡。
聞歌一愣,一瞬間的僵硬。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便聽他又問道:“在這裡坐多久了?手這麼涼。”
那聲音溫軟,隨之而來的,是他用掌心貼上來的溫熱。
溫少遠輕輕捏住她的手,另一隻撥開她還擋在眼前的那隻手,俯低身子看了看:“照著眼睛了?”
聞歌點點頭,勉強睜開眼,又有些不適應地閉上,正要再睜開——他的手貼了上來,正好蓋在她的眼前:“先閉會。”
聞歌“哦”了一聲,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眨了兩下。那細軟的睫毛在他掌心刷過,微微的麻,微微的癢。
溫少遠忍不住笑了一聲,又重複問起:“怎麼坐在外面?”
“太爺爺和辛姨在說話,我就出來等你了。”她的語氣有些不太自然,手上和眼簾上的溫熱讓她的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
她微微熱了耳朵,一種顫慄從心底猛然躥起,整個人都有些無力起來。
天色幽沉,溫少遠並未看見她的不自然,同時鬆開了她。
要避開她的,應該是溫家的家事了……溫景然今年過年從s市回來了,停留了一個星期便離開了,那老爺子憂心的自然不會是他。相反的,因為溫景然的回來,老爺子這段時間的心情都好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