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遠眉心一蹙,雙手在聞歌的肩上虛扶了一把,替她回答:“恐怕有些不方便,我這兩天就要帶她回l市一趟。”
若不是語氣歉然,表情也像那麼一回事,白薇都要覺得……溫少遠是不待見她了。
“那沒有關係。”白薇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同事已經開門走出去了,她也沒有多留,和聞歌告完別轉身便離開了。
等看著白薇和她同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聞歌這才關上門。剛轉身,就看見站在她身後還未收起目光的溫少遠。
她仰起頭,看著一臉坦然的溫少遠,嘀咕道:“小叔你什麼時候說要帶我去l市了?”
溫少遠並未立刻回答,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才淡淡地問道:“你不想去?”
那聲音就像是a市初秋時,街頭隨處可見的落葉,從樹枝上飄落下來,輕微的,又帶了幾分不可抗拒的那聲脆響。一時讓聞歌分辨不清他這句話下隱藏的究竟是什麼心思。
她抿了抿唇,想起前不久和溫少遠不歡而散後,她一個賭氣就沒和他一起去l市。原本還想著,如果他來勸勸,哪怕是一句,她都立馬搖尾巴跟著走……
可是後來呢?他沒問,沒提,更沒對此投入注意,像是從未發生過這件事一樣。他沒答應過帶她回去看外婆,給外婆上上香。而她也從未渴望回去看看故土,看看外婆的墳碑。
而且,還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中考在即,徐麗青也在n市,沒趕回來……
這麼想著,聞歌又升起幾分不解來。她總覺得溫少遠在這個時候,臨時起意提出要帶她去l市,似乎是有什麼目的一樣。
可對她,能有什麼企圖?
見她遲疑,溫少遠微彎下腰,目光和她平視,那語氣溫和下來,帶了幾分誘哄:“明天下午就走,星期天趕回來,週一就回去讀書吧。嗯?”
最後那個音節,語氣上揚,幾分慵懶,幾分倦怠,卻酥麻入骨……
聞歌頭腦一熱,什麼也顧不得想,暈乎乎地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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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件事突然的,不止是聞歌這位當事人,還有在飯桌上聽說這件事的辛姨。
她不太贊同地皺皺眉毛,抗議的同時還不忘給聞歌舀了一碗湯添在手邊:“這身體剛好就帶她去l市,這還上學呢……你讓聞歌的養母怎麼想啊?”
聞歌專心地喝著湯,耳朵卻留意著溫少遠的回答。
“她知道。”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停頓了一瞬。看向裝模作樣的聞歌,手指微曲,在桌面上輕敲了一下,沉著語氣警戒:“專心吃飯。”
“你別老欺負她。”辛姨瞪了溫少遠一眼,不滿地出聲維護。
溫少遠看著偷偷抬起臉露出一臉得意的聞歌,神色莫辨。良久,扶了扶額,有些無奈……到底誰欺負誰了?
……
只小住兩天,聞歌並沒有帶很多東西,只收拾了一個書包,揹著就上飛機了。
外婆去世前把房子留給了她,但這幾年她連家都回不去,那屋子肯定不能住人了。所以,溫少遠說帶她去酒店住兩天,她雖然有些遺憾,倒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
在飛機上睡了一整晚,雖然舒適度不夠,但聞歌的精神卻很好。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就連呼吸著的空氣都帶了幾分熟悉。
在酒店的餐廳吃了午飯,下午的時間並沒有閒著,聞歌先是和溫少遠一起去街上逛了逛。
l市是著名的旅遊城市,它有著江南水鄉的清婉秀麗,溫柔婉約。就連下著雨的時候,都自有一股風情。那一條老街佔了半個l市,幾條河流匯聚在一起,彎彎繞繞的,水流清澈,碧波盪漾。只是看著這風景,便能沉浸在這水鄉的溫柔裡。
隔日一大早,就去看望外婆。
墓園的清晨含著濃重的水汽,不過是從墓園大門進去,沒走多久,額前的頭髮就被霧氣浸溼。微涼的空氣,讓聞歌鼻尖一陣發疼。
這裡只有外婆,她來的路上買了一束新鮮的花。也不顧這石階上有些溼漉漉的,屈膝跪在墓前,恭恭敬敬地把花敬上。
溫少遠站在她身旁,看著墓碑上那黑白照片良久。移開目光,走遠了幾步,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看她挺直著背脊,表情溫順又美好,只眉心隱隱蹙起,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讓他看了,心裡一陣沉悶。那是一種從踏入墓園開始,就有的沉重感。
聞歌知道,這一個上午的時間都是屬於她自己的。就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