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打敗狄軍,也一定能打敗滄軍,我們能守住鄴城,也一定能守住蕪城,因為我們是最強大也是最團結的軍,因為我們會誓死捍衛國之尊嚴,我們會用我們的血,用我們的生命守衛我們的家園。”我洪亮的聲音在廣袤的天空迴盪,將土們的呼聲在遼闊的土地此起彼伏,那高舉的雙手,那朝氣蓬勃的臉,那充滿希望的眼睛,讓我頓時豪氣萬丈。
這一仗我一定也能贏,滄祁我一定也能打敗你,但滄軍的兄弟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不要怨你們的虞少將,因為我沒有選擇,因為我已經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但想起滄祁,心又禁不住往下沉,怎樣沉都沉不到底。
滄祁,對不起,我要贏你必須出此下策,我要記得這場仗必須要讓你身敗名裂,為什麼決戰的計策我已經想好,但我的心為什麼那麼痛,痛徹心肺,痛到連呼吸都覺得難受,痛得想策馬狂奔,大哭大笑一場?
“你準備好了嗎?”瀚暮問我,他輪廓依然冷硬,但此時他看我雙眼卻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切,讓他看起來不至於太過冰冷。
“我準備好了,將士已經在前面侯著等待我們一聲令下,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我冷冷地說,雙眼望前方,那是滄祁駐軍的地方,滄祁我來了,但卻沒想到是--
“我是問你的心準備好了嗎?如果覺得太難,我們換一種戰略。”他沉聲說,聲音微微沙啞,讓我的心也微微抖了一下。
“不用了,要想贏心就一定要硬,要想不亡國手不能軟。”我依然冷冷地回答,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雙眼此刻也平淡無波,但誰知道我的心痛?誰能感受到我內心的煎熬與苦澀。
“如果實在太勉強,可以--”
“廢話少說,怎麼像一個女人那麼囉嗦,出發吧。”我回頭大喝一聲,以掩蓋內心的彷徨與動搖,我怕他再問多一句,我真的會掉頭就走,離開這軍營,離開這血腥的戰場,離開滄瀚兩國,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不問世事,永生永世不見滄祁,永生永世活在思念當中,活在煎熬當中。
見我如此,瀚暮不再說話,只是眼裡有一絲的動容,他也知道這是打敗滄軍最好的切入口,但他此刻的猶豫讓我的心不再那麼冰冷,原來他的心也不全是冰塊,也不全給狗吃了,只是不明白當初為何要殘忍如斯?
“如果你不後悔我們就出發。”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能與滄祁相抗衡那麼久的人一定也不簡單,只是我與他仇大於天,這輩子永遠都沒有和解之日,為何是他與我並肩作戰?為何是滄祁與我兵戎相見?
我帶領鄴城的軍隊作先頭部隊浩浩蕩蕩向前出發,透過鄴城將士的大力吹捧,我在瀚軍將士心目中,我已經是神一般的人物,我一馬當先領軍衝在前的時候,歡呼雷動,所有人都用好奇與敬佩的目光看著我,迎著這些目光,我的心中不但沒有愉悅,而是異常沉重,雙肩的沉重與心的沉重壓得我就快喘不過氣來,那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沉重得我無法承受。
今日我受到瀚軍的追捧敬仰,但也是今日我必然受到滄軍尤人唾罵,千夫所指,心真的好矛盾,好難過,好糾結。
戰馬飛馳,愁腸百轉,甘腸寸斷,我要如何做才能既不傷害滄軍又能儲存瀚國?我要如何才能不面對滄祁又能贏得這場仗?我如何殺了瀚暮,又能儲存我瀚家王朝?如果可以我真願意大哭一場,將我所有的煎熬所有痛苦透過眼淚而流走,透過風而風乾。
遠遠地我看到了滄軍的大旗在風中飄揚,是那樣的顯眼那樣的刺目,遠遠地我看到了滄軍的兄弟們整整齊齊地站立著,耳邊不禁迴響一聲聲親切的虞少將,腦海不禁浮現那天擊敗狄軍時他們將拋向高空的快樂與笑聲。
那天天真的好藍,地真的很廣,他們的笑聲真好聽,他們的快樂感染了我,讓我的心也飛揚起來。
那天滄祁飛身過來接住我的懷抱真的很溫暖,溫暖得我在夢中時常想念,溫暖得我現在躺在哪裡都覺得寒冷。
萬里荒漠,如火驕陽,那燦爛的陽光灑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那調皮的風兒在挑逗那為數不多的雜草,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愉悅,因為我知道那是死亡的歡笑聲,那是來自地獄的歡呼聲,而我已經聞到血的濃濃腥味。
即使離得我還是那麼遠,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此時他端坐在馬上,衣袂在風中鼓動,髮絲在風中飛揚,戰場上的他是那樣的強悍,強悍得沒有一絲綿軟,在戰場上的他是那樣的光芒四射,他微微抬頭,那種說不清的氣質慢慢透入人的骨髓,讓人永生永世難以忘懷,但那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