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視自己的眼睛?無論是說話,做事,吃飯,甚至作愛的時候,陳家洛都沒再看過她的眼睛。這樣的狀況能夠保持幾十年,對陳家洛來說難度實在太大了啊。
“你為什麼不看我的眼睛?它們不夠美麗嗎?”結婚二十年後,他們的孩子已經有了半打,霍青桐終於忍不住了,問陳家洛。
“胡說什麼?都快40歲了,怎麼還像個孩子。”陳家洛回答說。
“但你為什麼不看我的眼睛呢,從來沒再看過,咯麗絲死後,直到現在,為什麼?你心裡怎麼想的?”霍青桐不依不饒。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不看你的眼睛?亂講。”陳家洛回答。
“那你現在看看我的眼睛,好嗎?”霍青桐的語氣已近乎哀求,二十年的夫妻生活中,她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與陳家洛說過話。
“我看,我看,我看看看。”陳家洛把眼睛的方向對準了霍青桐,“這樣總可以了吧?”
霍青桐的眼睛裡已經見到了淚花,她搖搖頭,說:“不是這樣的,你的眼睛雖然方向朝著我,但焦距並沒有固定在我的眼睛上,難道這我還感覺不出來嗎?”
“無理取鬧。”陳家洛甩著袖子走了,留下霍青桐一個人在屋子裡流淚。
陳家洛的紅花會聲勢越來越小,事業越來越艱難,他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乾隆治下的子民生活很富足,漸漸也忘掉了前朝的林林總總,滿人治理國家的水平其實並不比漢人差。
那次以後,霍青桐再也沒讓陳家洛看她的眼睛,但“他總還算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霍青桐只能用這樣的話安慰自己。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咯麗絲固然美貌,但Style完全不同,她們身上相像的地方,只有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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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的愛情
令狐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甯中則。
八歲的時候,令狐沖在漢中城流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流浪的,從記事開始,他就是一個人過日子。隱隱約約地,他能回憶起曾經有一個叫花子和他在一起,但後來,叫花子死了,他只有一個人出去討飯。
稍大一些,他發現死了的叫花子留給了他一本書,只是靠著這本書,他才能將自己和那花子聯絡在一起。
可惜他並不識字,書只能用來做枕頭,畢竟,它能在他的腦袋和石頭之間起到緩衝作用。
那天,已經很晚了,好在月光還能從破了的天棚上瀉下來和令狐沖的眼睛呼應。對著若有若無的月光,令狐沖失眠了。
和許多八歲的孩子不同,令狐沖在思考人生,思考走什麼路和做什麼人的問題——前提是肯定不做一輩子叫花子。諾曼·文森特·皮爾說,逆境要麼使人變得更加偉大,要麼使他變得非常渺小。困難從來不會讓人保持原樣。松下幸之助也說,只有經得起環境考驗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強者。
令狐沖要做的是強者,所以,當一個丐幫三袋弟子按著他的頭讓他拜師的時候,他死活不答應。他不覺得做一個叫花子會有什麼前途。強大如蕭峰者,就算做了丐幫的首領,還不是被逼著跳了山崖?
矛盾就是這樣產生的,既然討飯,就是叫花子;是叫花子,就要加入丐幫;丐幫的大爺們已經佔領了漢中所有的地盤。這樣,令狐沖就無飯可討了。
餓了一天的令狐沖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有一本書,於是就在書坊快上板的時候走了進去,想用書換兩個饅頭。
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用一本書換兩個饅頭當然可以接受,但書坊的夥計不敢接受,因為他看到丐幫的四個弟子已經走過來了,他們的面色並不好看。
為首的丐幫弟子並沒有打令狐沖的嘴巴,也沒有踢他的屁股,只是笑嘻嘻地說,你要答應我加入丐幫,我就給你買饅頭吃。
一個正在書坊裡踱步的中年人冷冷地道:“丐幫弟子什麼時候這麼不爭氣,欺負起孩子來了。”
中年人身邊的女子蹲下來,替令狐沖抹了抹眼淚,狠狠地盯了丐幫弟子們一眼。
丐幫人立刻感到了一股寒意。
中年人從夥計手裡拿回書,瞥了一眼,對丐幫弟子們說:“這個孩子我要領上山,你們有意見可以提了。”
領頭的丐幫弟子道:“嶽不群,你插手丐幫的事,就不怕麻煩再也斷不了嗎?”
中年人沒有說話,那女子卻站起身,抬手給了丐幫領頭分子一個嘴巴,喝道:“沒規矩,我師哥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
結果大家已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