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方式,開闊一下眼界而已。最基本的都會了,其他的以小見大,很快就懂了,大夫人三夫人見她上手快,更加信了侄女昏迷後腦子變聰明瞭的說法。
兩位長輩誇她的時候旁邊肯定有丫鬟們伺候,那些丫鬟們在主子們面前規規矩矩,私底下素來喜歡嚼舌根,又不是什麼避諱不能說的事,於是大姑娘溫柔聰明行事有度的話就飛快傳遍了整個雲陽侯府。
富貴將話傳給楚傾,楚傾自豪無比。
柳枝將話說給楚蔓聽,楚蔓心裡就不是滋味兒了。嫡姐越好,爹爹就會越喜歡她,這陣子爹爹已經單獨陪嫡姐阿洵用過好幾次飯了,卻沒有單獨陪過她。
楚蔓委屈地去了生母那裡,進屋就見生母坐在暖榻上繡衣裳呢,粉紅的顏色,輕薄的綢緞,一看就是給她做的。
“娘。”母親惦記她,楚蔓心裡總算好受了些,坐過去,摩挲那料子道:“娘這麼早就給我做夏衣了啊?”她真的喜歡這顏色,嫡母去了她也得跟著守孝,都兩年沒穿紅了。
夏姨娘點點頭,拉起袖子朝女兒身上比劃比劃,自言自語似的道:“這幾個月蔓蔓肯定還會長個子,袖口得加長些。”慈眉善目,是溫柔的母親。
楚蔓突然很替母親不值,母親這麼好,為何不能嫁給爹爹?嫁了,她就也是嫡女了。
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母親以前只是個丫鬟。
“娘,你給爹爹繡的那件袍子,送給爹爹了嗎?”楚蔓小心翼翼地問。
夏姨娘手一歪,針尖扎到指肚,她飛快曲起手指,平靜道:“有個地方不滿意,還得再改改。”
楚蔓低下頭,忍著心酸問:“那爹爹來看過你了嗎?”
夏姨娘瞧見女兒哭了,嘆口氣,收起針線放到一旁,抱住女兒問:“爹爹事情多,沒空過來,蔓蔓別多想,娘現在過得挺好的,你爹爹不來,娘還有你們兄妹,蔓蔓不用心疼。”
她只是想知道,楚菡的事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楚傾沒罰她,肯定是明白非她所為了,但他這樣冷著她,是想給她個提醒告誡嗎?管家不管家她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她不在乎,他嫌棄她人老珠黃她也不在乎,她只想一個月能見他一兩次,喊他一聲“侯爺”。她從十三歲開始伺候他,看著他從青澀少年長成參天大樹,知道他不喜歡女人妒,所以她不妒……
如果楚菡是被人害的,背後之人是不是也想嫁禍給她?
不過聽著女兒細弱的啜泣,夏姨娘拋開自己的事,柔聲問道:“蔓蔓找娘有事?”
楚蔓抬起頭,怯怯地問:“娘,大姐姐學會管家後,是不是娘就不能管了?”
明白女兒心結,夏姨娘慶幸笑道:“是啊,交給你大姐姐,娘總算可以輕鬆下來了,你不知道管家有多累,各種瑣事煩的娘頭疼,都快長白頭髮了。”
楚蔓失望極了。
母親還是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從來不知道去爭搶。
“娘,你教我看賬本吧,我學好了,可以幫大姐姐一起管家。”楚蔓認真地道。
夏姨娘眉頭皺了起來,語重心長地道:“蔓蔓還小,你看你大姐姐不也是十二三歲才開始學的?再過兩年吧,再過兩年娘就教你,這樣我家蔓蔓嫁人後就可以直接管家了。”說到最後,打趣般捏了捏女兒的小臉。
楚蔓十歲,正是懵懵懂懂的時候,一聽母親提起婚事,頓時害羞起來。
話題就拐到了別的上頭。
轉眼到了臘月十七,楚家宴請。
席面擺在大房,二房的四個孩子還沒出孝,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但這不妨礙楚菡之前的幾個小姐妹過來看她,大概是小姑娘好奇心重,急著見傳聞裡變了一個人般的好姐妹,來的竟然比方氏她們還早。
含珠頭疼極了。
楚菡性子是有些偏執的,極其仇視姨娘庶子庶女,人以群分,她平時喜歡結交的也都是差不多的姑娘。聽著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又怎麼作弄庶子庶女了,還反過來指點她,不關心“楚菡”的身體,只知道慫恿她壞一點,含珠便明白,她跟這些小姑娘是玩不到一處的。
聽丫鬟傳方氏一家人來了,含珠委婉地送客。
姑娘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紛紛站了起來,含珠牽著阿洵去送她們,從她們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看她的眼神猜測出,她不喜歡這樣的朋友,人家也不喜歡她,以後關係註定要疏遠了。
一行人走出院門口,正好趕上方氏等人過來。
方氏牽著凝珠走在前面,周文庭周文嘉兄弟倆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