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坐在臨窗而搭的暖榻上,正神情專注地縫一件小紅衣裳。夕陽從窗外投射而入,恰好將小姑娘上半身籠罩,柔和的光暈裡,她眉眼溫柔,嘴角帶著一抹滿足的笑,像是想到了弟弟穿上衣裳的情形。
此情此景,美好得像幅畫。
楚傾心頭卻突然空落落的。
女兒不理他,他煩躁地晚上都睡不好覺,既盼著女兒早點跟他服軟,又怕女兒心裡不痛快,活了三十多年,他楚傾從來沒有如此惦記誰過。他不好過,他覺得女兒應該也是難受的,父女倆都在強撐著等對方低頭而已,但是看到女兒像以前一樣嫻靜恬淡,彷彿與世無爭,楚傾終於明白,女兒根本不在乎他來與不來。
他一直都覺得女兒跟他不親,原來這並不是錯覺。
在失了憶的女兒眼裡,他這個父親,真的可有可無吧?
眼看榻上的小姑娘若有所覺朝這邊看來,楚傾倏地放下了簾子。
他有點不敢面對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