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正妻沒過門,不可能允許通房生孩子,但長嫂嫁過來三年了,為何長嫂與那些妾室都沒有動靜?長嫂一人不孕可能是她體虛,好比那位林二奶奶,便是婚後第三年才生的孩子,可那些妾室難道都體虛?還是兄長沒有停了她們的湯藥?
易地而處,如果他是兄長,既然心裡並非只有妻子一人,哪怕是為了證明自己能生兒子,也會先停了妾室的藥。他是男人,明白男人的想法,妻子不孕,當著外人的面他們會信誓旦旦指責女人,其實心裡都有一杆秤,三年了,不可能一點都不懷疑自己。
那麼,兄長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如果有,兄長不育,他不舉,會不會太巧了?
斷了他們的子嗣,誰又會得利?
腦海子浮現一對兒父子談笑的情形,浮現男人為了逼他娶個小戶女特意請他去書房談話時的情形,程鈺忽然生出一種極度的荒謬之感,但下一刻,他又恢復了冷靜。
難以置信的次數多了,那人再做什麼,他也不會再大驚小怪。
“你先回去吧,我去送葛先生。”葛乘風寫完了方子,程鈺起身離座,笑著對含珠道。
含珠點點頭,再次朝葛乘風道謝,轉身走了。
程鈺與葛乘風一起往外走,餘光裡見含珠轉了彎,看不見他們這邊了,他忽的轉身,擋在葛乘風面前,拱手朝他行了個大禮,“晚輩還有一事相求,此惑不解,晚輩一生難安,還請先生成全。”
葛乘風心裡一突,本能地往後退,防備地掃了一眼那邊遠遠跟著的陳朔,繃著臉訓斥道:“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告訴你,我身上還有你寫的字據,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治了你的隱疾你就放我走,怎麼,你現在想耍賴是不是?”
程鈺苦笑,指著書房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先生移步可好?”
“不去!”葛乘風抬腿就跑,早不說晚不說,他傳授了針法,要走了才有事求他,還扯什麼一生難安。越是大事他就越危險,萬一解決不了,這人是不是也要將他囚禁在身邊十來年?
葛乘風無比後悔沒有留一招後手,被陳朔抓住時,他的後悔憤怒達到了極點,仰頭大喊,“夫人,夫人你快出來……”
沒喊完,被人堵住了嘴,半推半搡將他提到了書房。
“你去對面守著,不許靠近這邊。”程鈺站在書房門口,冷聲吩咐陳朔。陳朔馬上走遠了,程鈺看著他在遠處站定,平靜地關上書房門,請葛乘風去裡面坐。
葛乘風扭頭不理他。
程鈺自知理虧,並不生氣,垂眸道:“我跟先生說過,我是父王次子,上面有個異母所出的兄長,我們兄弟都不為父王所喜,在父王眼裡,彷彿只有老三才是他親生兒子。方才聽了先生一番話,晚輩突然懷疑兄長子嗣艱難另有隱情,故懇求先生替我二人再診斷一次,看看兄長是否不育,我是不是同兄長一樣,即使能行房也照樣子嗣艱難。”
他是求醫,這話裡透漏出來的隱情就太驚世駭俗了,葛乘風有點發愣,盯著對面臉色發白的俊公子瞅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懷疑,懷疑令尊要害你們?”
程鈺側首看向窗外,嘴角有冷笑,將他與兄長的親事說給葛乘風聽。這樣的神醫,金銀打動不了他,威逼或許能管用,但程鈺不想強迫恩人,他只能寄希望於葛乘風會為他們抱不平,能因為同情幫他一次。
他也不想讓人同情,可誰讓他有那樣一個父親?
“會不會是你那個小繼母做的?”葛乘風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聽過當老子的不想抱孫子的,不著急走了也不生氣了,三兩步走到程鈺身邊,替他分析起來,“不可能,都是親兒子,他再偏心也沒道理這樣害你們……”
“我們不去謝氏那邊,謝氏的人也沒有機會在我們的飯菜裡放東西,而且真是她做的,她想要的無非是爵位,但爵位干係重大,就算我與兄長都沒有子嗣,父王不為她撐腰,爵位也落不到老三身上。看父王與她聯手陷害我,他們多半是同謀……”
“等等,你剛剛說,令尊對你下過春.藥?”葛乘風突然打斷了他。
程鈺蹙眉,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他懷疑程敬榮下毒讓他不舉,那麼程敬榮既然他不行,不可能還安排那樣的把戲,或許,程敬榮認為只要他脫了顧瀾的衣裳便能成功促成這門婚事了?又或許,毒真的只是謝氏下的?謝氏仗著程敬榮的寵愛買通了正院伺候的人,讓下人在他與兄長的茶水裡下毒?但為何他與兄長的毒不一樣?為何又沒有直接毒死他們?以父王對他們的態度,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