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含珠據理力爭替妹妹從楚傾眼皮子底下搶了一匣子年糕出來,回去凝珠自己吃的話,能吃兩頓的。小丫頭看到廚房有多少年糕了,為此悄悄瞪了楚傾好幾眼,楚傾眼睛尖兒,抓住了,笑著訓她,“初一早點過來給我拜年,我給你個大封紅,至於為這點東西怨我嗎?”
凝珠扭頭上了馬車,看得阿洵一臉茫然,爹爹好像惹凝姐姐生氣了?
含珠摸摸弟弟腦袋,一番戀戀不捨地告別後,也回了靜王府。
程鈺從十六開始就一直住在宮裡,已經十天沒回來了,長風堂少了男主人,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晚上含珠自己躺在寬敞的床上,摸摸身邊的空餘,特別想他。天天能見著的時候,煩他總是動手動腳,連天看不到了,才意識到之前黏在一塊兒時有多甜蜜,多難得。
大年夜的晚上,含珠親手包了餃子,還做了他愛吃的棗泥餡兒的元宵,等他回來。
說是子時換崗,那從宮裡出來,一刻鐘差不多也就到了。
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暖榻上,低頭給他縫斗篷,司嬤嬤看了心那個酸啊,柔聲勸道:“夫人先睡兒吧,二爺回來了我們叫您。”
含珠搖搖頭,頭也不抬地道:“不用,我等他,我還不困呢。”斗篷就差幾針就縫好了,等他回來,剛好試試。
“那夫人好歹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啊。”司嬤嬤心疼地道。
含珠就是想等程鈺一起回來吃的,哪有年夜飯吃兩頓的?怕了司嬤嬤的嘮叨,含珠近似討饒地朝她撒嬌,“嬤嬤別管我了,我心裡都有數,您快回去歇息吧,您一會兒一句的,我差點走錯了針。”
司嬤嬤明白她這是鐵了心了,氣笑了,打趣她,“我總算知道書上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怎麼來的,都是夫人二爺這樣恩愛的夫妻編出來的,二爺若是知道夫人這樣等他,估計一會兒都得生出翅膀飛回來。”
含珠被她說紅了臉,側身轉了過去。
司嬤嬤無奈走了,如意四喜識趣地沒有打擾含珠,含珠縫一會兒歇一會兒,看著屋裡靜靜點著的燈,想到他之前的十幾年都是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過來的,更不困了。
有針線忙活,時間好像就過得快了,外面炮竹聲陡然熱鬧起來時,含珠精神一震,知道子正到了,忙吩咐廚房下餃子湯圓,果不其然,一刻鐘沒用上,程鈺就風似的趕了回來,一進屋就將她緊緊抱住。
含珠摸他的臉,冷冰冰的,猜到他騎馬趕路急,心疼地想哭,命四喜端盆熱水來,她打溼巾子再擰乾,幫他擦臉擦手。
巾子熱乎乎的,看著她嬌美的臉,被她這樣體貼地照顧,程鈺很快就從裡到外地暖和了起來。聽四喜說她還沒吃飯,他氣得只想揉她一頓,忙讓人擺飯。等飯的時候,他抱她在懷親,餃子元宵端上來,他繼續摟著她一起吃,一刻都不想鬆開她,丫鬟們進來他都沒鬆手,羞得她埋在他懷裡不敢見人。
吃完第一頓年夜飯,夫妻倆也不消食了,簡單漱口洗臉,程鈺就抱她上了床。
小別勝新婚,錦帳裡兩人如膠似漆,恨不得將彼此融入自己的身體。
“有多想我?”事畢,他摟著她問。他想壞了,好幾次都想偷偷溜出宮見她。
含珠不會說,黑暗裡抱住他脖子,將紅唇貼上了他的。
有多想,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明白。
程鈺明白了,一雙鐵臂像是長在了她身上,如藤蔓纏.繞,唇也捨不得分開。
終於解了半個月的相思,真正地停了,程鈺溫柔又不容拒絕地跟她說他的安排,“我想過了,初二陪你回孃家,咱們在侯府住三晚,然後我帶你去莊子上住,咱們在那兒過年,除了十五宮宴,旁的應酬一律都不管。”
“好。”
含珠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她也只想跟他在一起,輕輕鬆鬆的,不用與任何人虛以委蛇。
商量好了,程鈺陪含珠回了孃家,那兩天楚傾怎麼阻攔他與含珠在一起程鈺都不在意,初五晌午用完飯便趁阿洵睡午覺時提出告辭。楚傾這會兒才知道小兩口另有打算,他不太願意,但看著女兒幸福羞澀的臉龐,認了,叮囑程鈺好好照顧女兒,別在外面出事。
得了楚傾許可,程鈺與含珠再無顧慮,莊子上要用的物件換洗的衣物都準備好了,兩人也不必回王府收拾行囊,直接坐馬車出了城門,到了莊子上,程鈺才打發陳朔回去告知程敬榮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