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夫前世和來世?怕是狗肉堵了心,算不出因果!”
兩老就在車內鬥嘴,說說笑笑,車外的護衛等聽到他們的笑聲,這些宋家老兵,和法師的舊隨,看過他們低沉了很久,而現在看到他們的如今和未來,也為老主高興,一生至此,終於安定,是善有善報!
而鄧海東一直就在等著他們的到來,如宋缺心知的,明歷獨擋一方還略微年輕一些,廝殺他是好手,可是安西現在除了震懾之外還要懷柔。
自從顏真卿入鎮以來,安西武門服從,可是鄧海東曉得,他們心中卻在不滿。
祖輩不算,從李繼業起至李伯顏終,安西在過去對他們都是如唐的制度管理的,而今關中的制度卻是打破了舊規,盡廢了舊法,武門再無什麼截留所得,都歸了上面。
這等於斷絕了他們再壯大起來的可能。
天下武夫什麼夢想?便是做勇烈,從微末門第崛起,而後取代上門,甚至更高,比如現在的鄧家坐擁兩河之間,川蜀之中,河隴三千里,聯吐蕃收邊寇成王霸之基。
本來世間不管朝代興衰,大部分的各地武門卻能得以保全,甚至借亂成事,唐也是個例子,週中葉的一武校門第,漸漸節度一方最後得千年大業。
可現在關中的制度卻徹底扼殺了這種可能,失去了財源,一門再富貴還能養多少人丁?門第人丁稀少還叫什麼門第?況且關中有例,武門子弟必須從軍去,如此的話族內力量越大,就越被剝去,本族在地方上只會勢微。
這讓武門人等心中怎麼安寧呢,誰如此行事,只會自取滅亡,比如玄宗!
可關中卻能如此。
鄧族強橫,借了鮮于的叛,吐蕃的力,壓了川蜀各門,隨後山河破碎朝廷傾覆,他們連年廝殺,子弟跟從於軍內成了一體,終於成了新規,不是那些連番戰亂,血火的鍛造,哪裡有現在的氣候?
道理,時勢人人能看著,兩面比較孰強孰弱,一目瞭然,人人也曉得若要強國確該如此,但落了自己家族頭上當然不甘心。
不過這就是天意吧。
偏偏安西多少武門子弟也在戰時被李伯顏整合了一番,正在軍內,又被鄧海東殺的心寒。因此,如今安西雖然有隱患,可是目前又展現出了一種怪異情況。那就是各族族內留守人等心懷不滿,偏偏解甲的,負傷歸來的子弟們,這些他們家族真正的精銳力量卻不肯跟從,
鄧海東知道這些,那三萬安西真正精銳還不曾放,此刻不定之際,放他們就是放出禍去。可總不能殺絕,只能讓他們跟隨,看押身邊,等顏真卿施政上路,他們徹底收心才可考慮。
如此,此刻持刀,什麼時候真開刀,什麼時候是假,這其中火候就絕非宋明歷能把握的。離了自己,這廝性子萬一發作,顏真卿和宋天哪裡壓的住他?因此要請宋缺來,來做握刀的手,如此鄧海東才能放心。
他還要送魏延,去見老魏,而此次見面就將決定最後的局面,是戰,是統?便是已為人主多年,掌握多少軍馬練出了的心氣也有些憋不住了。
江山唾手之際,可會發生變故?他想找個人說說,至親的猴爺不懂這些,明歷希平絕無可能和他說這些,難道寫信給老魏去?如此只能等宋缺和法師來。
把這廝就這幾日急的,撾耳揉腮,還後悔早曉得先不殺李伯顏,用鏈鎖在牆角,自己還能和他說上幾句心裡話,說完一刀剁了也就無所謂了。
終於等到宋缺法師來,這廝喜歡的打馬就衝了出去引接,那激動歡喜的摸樣,讓宋缺和法師看的眼內發熱,覺得不曾白疼了這廝這些年,哪裡曉得這廝是要把自己當個桶,倒到煩躁?
他以為是煩躁而已,這等事情在宋缺和法師看來卻是千秋大業,是人主信任,聽他這般的私下秘密說話,宋缺和法師更感動,於是鄧海東詫異,我說的好好的,你們嘆氣又相視,最後還流淚乾甚子?眼睛亂轉,又想起來,怕是觸了兩老回憶,趕緊去吹噓拍馬的亂鬨騙。
他是真心真意,確實當兩位是自己的至親長輩一樣,言行所以至誠,這讓兩老忽然嚎啕,說當不得主公如此,鄧海東這才恍然,氣的一頭載了法師面前,兩顆光頭都撞上了,這廝抱怨:“當你們在想什麼呢,一世是家裡長輩,甚子人主?”兩老這就激動的給他用心去出謀劃策。
外邊親衛只曉得帳內哭哭啼啼又說說笑笑,心想主公真是個至孝之人啊,不像忤逆的明歷將軍。
然後看到鄧海東出來,要那些遠處等待的將校們來,再拜見兩老之後,便吩咐明日拔營,送魏延部出虎牢轉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