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看著各位:“我輩只有數百兵馬,困於叵測賊眾,諸位願意待死,還是一搏以圖富貴?”
帳內人等互相看了一眼,齊齊的道:“願聽少公安排。”
“一路追隨本公至今,不離不棄,魏延深深感激。”魏延跪坐重重的低頭下去,嗓音沙啞:“關中崛起,兵強馬壯,我輩若不變革來日死無葬身之地,可誰想到鼠輩妄為,門第之害眼前可見,我等多少兒郎已沒!”
聲音微微拔高,魏延緩緩抬起頭來,環視諸位道:“孫得功得掌赤壁,是因攻佔逍遙津的功勞,可是當年哥舒八百破江東,明明這廝無能,卻是我輩之恥,莫非我等還不如那滅族的哥舒?”
“少公此言甚是!程普願為突陣。”
“不,各位為本公家國努力,魏延豈能落於人後,今日生死存亡之際,某當為突陣先鋒,只望諸君跟隨!”
“是!”
“拜託了!”魏延俯下身去,叩頭在地:“此戰得還,必不相忘。”這就長身而起,持刀在手:“告知所部子弟,等待破曉之前,外軍換防時,隨我殺出,高呼鎮帥之令,孫賊作亂,令我輩來收取兵權,取他首級!”
“是。”
人等隨即退出,魏延只是握著刀,坐在帳內,程普跪於一邊,忽然聽到魏延獰笑著道:“虧那廝蛇鼠兩端,優柔寡斷,不早扯了麵皮奪去我等鎧甲器械,水裡下毒,馬料投散,卻養了我們精神。”
程普聽著,也笑道:“是他自取死路。”心知一旦廝殺起來,赤壁軍中聽到訊息,定會有人猶豫,忽然一嘆,若是老帥羊估猶在,赤壁定難有這樣變動,而蘚春周族也不會敢行這等事,可惜數年前病去,更可惜他一生無子,當時還暗自慶幸,不然江東又出一豪門。
可如今,國難才思良將。
魏延似乎也在想著,開口道:“程普。”“在。”
“你說羊公若是在此,可會有這樣變故?”其實是在自言自語,隨即魏延自己低聲道:“可惜前些年,魏延渾渾噩噩,而不曾能早日醒悟,門第之害。”說到這裡,他看向了程普:“將軍大義,魏延卻已辜負。”
“少公說的什麼話,關中君候能有一眾捨棄門第的手足,他當年也不過武尉門第而已,鎮帥家族數百年傳承,莫非真沒有一個忠臣嗎?”程普說著笑道:“何況勝負未定。少公何必這樣頹廢?拿出你的手段來,臣以為來日能和勇烈抗衡者,唯獨少公!”
“謝。”
“少公,前些日倒是聽說,我江東得一猛將?”
“是,據說大帥出獵湯山時,遇到山裡幾家隱民為群虎所困,於是派遣子弟弓弩驅趕救下,當時大帥目睹那隱者中有個兒郎,拳打腳踢群虎難近,若不是他堵住洞口……若真如此,那廝了得。”
魏延依稀聽到外邊有些動靜,於是住口,側耳再聽,卻沒了訊息,他就繼續道:“那廝叫太史慈,主公查其族譜,竟然是前周開國大將太史恭的後人,就是不曉得怎麼會在這裡隱居,據說傳承已經數百年有餘,真是咄咄怪事。”
“誰能知道家國興亡,就是唐庭千載的天下不也滅了?”
兩人正在說著,外邊卻又有了一些動靜,魏延和程普出帳去看,才到帳口,就看到那西北方向,隱約有一片火光,而營外那些孫得功部的親衛等都紛紛眺望,兩人相顧,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絲震驚,水師內能有這樣的火光,數十里外可見,其勢不小,只能是亂了。
可那究竟是何人,是採石磯鎮帥水師夜襲至,還是關中勇烈?
當然是關中勇烈軍馬。
是許褚為正,張巡為副,綁了黃蓋在船頭向著南岸而來,後面水內浮沉的盡是沈伏波手下,用烈酒擦拭了身體,穿了魚皮水靠,近南邊是下水,而赤水茫茫,夜色之下難見彼此,居然和孫尚功的北上信船錯過彼此不知!
今夜無月,此乃天意,孫尚功抵達北岸時,許褚正到了南岸。
孫尚功眼看到水師大營內一片殺氣,他在數百米水面外被遊船攔截,已經發現不對,正要逃跑也晚了,被弓弩逼迫了靠岸,上去就揪到了沈伏波面前,沈伏波二話不說,將他手下分開,嚴刑拷打再三,轉眼就得到了情況,這就將他們押去鄧海東處,手下離岸,前面上滿火油的扁舟先在江心偏北的方向下錨,其餘隨後。
許褚船隻被江東軍攔下,在營寨外許褚高喊要見孫得功。
孫得功親衛上來詢問,看到艙頭綁著渾身是血的黃蓋,又見孫得功去的信使副手點頭,於是放行,卻不曉得那副手老父病重,膝下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