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膠質要去找他的主人!他回來了!
段然追隨著言小研的步伐一路從日落追到了天黑。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溼,他頂著紅撲撲的臉喘著大氣終於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言小研雙手抱頭蜷縮在垃圾箱背後,段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呆呆地站在那裡。
言小研突然從警局逃跑,這讓段然更加好奇她在失蹤的那一週裡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他明顯感覺到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言小研已經不再是往日裡那個嫻靜又溫柔的女孩兒了。歸來的她渾身上下被迷霧籠罩,眼睛裡全都是憂慮與恐慌,時不時襲來的疼痛讓她看起來孱弱不堪。
他伸出手想去攙扶蹲在地上的言小研,但最終還是收回了即將要觸碰到她的手,對於言小研段然變得越發的小心翼翼。
早已今時不同往日的言小研如今擁有強大的感官系統,她怎會不知段然就站在她的身邊?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思考如何利用膠質找到她的引路人。
膠質男的出現意味著她將二次開花,按照這樣的開花頻率,很快她身上的所有花朵都會凋謝,那按照膠質男所言,她的死期將至。
已經選擇自殺過一次的她並不懼怕死亡,只是現在母親屍體被盜,殺人兇手仍然逍遙法外,殺母之仇未報,自己身上的種種疑團也尚未解開,言小研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死去。
但現在唯一能幫助她的人就是膠質男,她必須要找到他!而唯一能找到他的線索就是寄存在她身體裡蠢蠢欲動著的那團膠質。
言小研緊閉眼睛,捂住耳朵遮蔽身邊一切的干擾,她想讓自己的感知與膠質再近一點,近到足以讓自己體會到膠質與主人的聯絡。
言小研的腦海裡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間屋子,屋子裡好像面對面站著兩個人。
他們是在對峙嗎?
言小研想再感受的清晰一點,她使勁兒將自己的頭壓的更低。
段然不知她怎麼了,一著急本欲伸手去扶她,結果尚未觸碰到言小研的手被她猛然地一揚胳膊推到了一邊。
“再等等,先別動!”言小研沒有抬頭,但不容分辯的話語像指令般下達給段然,錯愕的段然乖乖地站到了她的身後。
在他的記憶裡,曾經的言小研是永遠不會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跟自己講話的。
言小研你到底怎麼了?段然的雙手不知不覺捏成了拳頭。
又看到了,就快清晰了,對了,再近一點,看到了!
其中一個是年輕的男子,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緊張但他在故作鎮定。
沒錯,另外一個男子佔絕對優勢,因為言小研聽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心跳聲,穿著黑衣的男子心跳的頻率遠遠低於對方。
等等……怎麼還好像聽到了第三種心跳?
頻率……和我的一樣?!
在哪裡?是誰?
言小研擴大了感知範圍,進而腦海裡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
陽臺?是在陽臺嗎?
那是什麼,紅紅的一星?看不清楚。
不能再靠近了,再擴大範圍的話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顯然這個紅紅的東西不是膠質想尋找的,膠質迫切地把言小研的感知拉回到那個黑衣男子身上。
這個背影,這身黑衣,這種地獄般的氛圍,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膠質男是你嗎?
言小研深呼一口氣將所有的感知全部集中到這個黑衣男子身上,讓我看到你的臉!
突然,言小研的腦海裡瞬間出現了那張有著深邃眼睛的面孔——膠質男!
“真的是你!”言小研猛地站了起來。
“是誰?”看到言小研主動站起來,段然如釋重負,只是他不明白言小研到底在說誰。
“我一直在找的人!我已經將他定位,現在就去找他!”說著言小研四下看了看方向,她伸出大拇指像水手一樣定位方向,然後她指向了正北方,嘴裡嘟囔了一句:“就從這裡出發,很快就到。”
段然看的目瞪口呆,一直以來被冠以“路痴大仙”稱號的言小研什麼時候能用根手指頭就分清東南西北了?
段然還在神遊,言小研突然回頭微笑著對他說:“段然,回去吧,別跟著來,別擔心,我只是去找一個朋友而已。”
段然一愣,停在了人行道上,看著言小研遠去的背影,他的心突然像是